死亡与薄情(94)

2025-10-09 评论

    娜斯佳猛地一起身,把凳子咕咚一声碰倒在地上。
    “沙拉在哪儿?给我看。”
    “就在这儿。”
    尤拉伸手递过一只不大的水晶玻璃冷拌菜盘儿。盘子里盛着的黄色东西整整齐齐地摆成一小堆,上面装饰着一小圈西红柿和香芹菜的茎叶。
    “你们那儿出了什么事儿?”传来了侦查员的声音,“家具为什么倒了?”
    “对不起,萨沙,是我站起来时不小心碰倒的。”娜斯佳不好意思地说。
    侦查员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重回房间去了。娜斯佳走到洁白发亮的灶台前,灶台上除了一只带叫哨的红色水壶外什么也没有。她打开烤箱。白色烤盘上放着四块肉,已经干了,是加干酪和沙拉子油一起烤制的。她慢慢直起了身子。
    “尤拉,她不是开枪自杀的。”
    “你说什么?”科罗特科夫猛地转过身来问道。
    “不是自杀,是他杀。”
    她刚跨进家门,就听到了电话铃声。打电话的是吓得要死的奇斯佳科夫。
    “天哪,娜斯佳,我怎么也找不到你。你怎么没在家里过夜?到哪儿去啦?”
    “请原谅,廖沙。我没来得及通知你。后来耽搁了,忙得晕头转向……我们找到了婚姻登记处的那个女人,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你记得吗?”
    “记得。那女人怎么样?”
    “死了。我们一整夜呆在她住的房子里。”
    “可怜的人。”廖沙同情地说,“躺下睡觉吧,我很快回来。”
    她冲了个淋浴,躺到床上便像死人一样睡熟了。第二天,中午之后过了很久才醒过来。从厨房里传来的声音知道,丈夫回来了。她喝完咖啡,便开始收拾电脑输出名单的长长纸条。这些纸条铺在她房间地板上已经好几天了,再也用不着了。她终于找到了那个女人。可惜,太晚了。
    廖沙在埋头工作。娜斯佳舒舒服服地坐在窗边圈椅上,拿起婚姻登记处拍的那张斯韦特兰娜的照片来。她仔细观看她那张脸,那双暗淡无光、躲躲闪闪的眼睛,那件雅致的黑色女短衫。不知什么东西使她不安,这张照片上有点什么不对头……
    谢卢亚诺夫打来电话,他一早便到已故的阿列科工作过的一个事务所去搜集情况了。原来,斯韦特兰娜-彼得罗夫娜更换住处的同时,也更换了工作地点。显然,原来工作的地方有太多人知道她和利万采夫的浪漫史。在新的工作地点她没跟任何人接近,只忠于职守,默默完成自己的职责,准时上下班,从不请假,也不迟到。总穿着黑色服装,显得优美雅致却难以接近。谁也不了解她的事。之所以她没去上班也没人找她,是因为现在她正在休假。
    原来工作的地方,人们记得她,那儿有她的许多女友,她们很了解她的事。她曾要出嫁,然而在最后一瞬出了什么岔子……婚礼未能举行的第二天,斯韦特兰娜仿佛变了一个人。她早晨来上班,递上一份退职申请。但在找到代替她的人选之前,她得再干两个星期。她一句话没说,点点头便走了。过了两小时又回来了,又是一言不发地把一张病假证明放到主任桌上,便出去了。一连两个星期谁也没见过她。后来她来了,冷漠却很干练地把工作移交给新的工作人员,收拾起多年来她工作台中积存起来的各种零星杂物,放进包里,便走了,这一次是一去不复返,甚至没同任何人告别。她的女友曾试过打电话给她,从她原来那所住房的新住户那里打听到了她的电话号码,但是阿列科谈话很冷淡,并请她们不要再打扰她。女友们生气了,就没再打过电话。
    快到傍晚的时候,安东来电话告诉说,在汽车里找到了挪斯佳的打火机。他问道:
    “你大概一直在找打火机,是吧?”
    “找到了就好,”她高兴地说,“那是丈夫送的礼物。”
    “过一小时我就送过来,反正我有事儿要到你们那个地区去……”
    娜斯佳头疼得厉害起来,不得不吃了两片止疼片,但疼痛并未停止。
    “你该到户外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奇斯佳科夫不容置疑地说,怜悯地望着她那张苍白的脸和黑眼圈,“走,我领你散散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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