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带微笑地打量着对方。她没有不快,她很喜欢这次接触。
“你为什么来这儿?”她问。她说的是不带任何口音的美国英语,没有一点路易丝安那或蒙大拿的口音,而是萨克拉门托或路易斯的那种平平的标准的英语。
“我们听说这儿钓鱼挺不错的。”内特说。
——没有反应。
“他是开玩笑。”雅维抱歉地说。
“对不起。我在找雷切尔·莱恩。我有理由相信你和她是同一个人。”
她听了这句话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你为什么要找雷切尔·莱恩?”
“因为我是律师,我的事务所和雷切尔·莱恩之间有一件重要的法律事务。”
“什么样的法律事务?”
“我只能告诉她本人。”
“我不是雷切尔·莱恩,很抱歉。”
雅维叹了口气,内特的肩膀耷拉下来。她把对方的每一个举止、反应和脸部肌肉的抽动都看在眼里。
“你们饿吗?”她问。
两人都点点头。她叫来印第安人,吩咐了几句。
“雅维,”她说,“跟他们到村里去。他们会给你吃的,还会让你带上足够的食物给这儿的奥里列先生。”
他们俩坐在光线越来越暗的长凳上,望着印第安人把雅维带进村子。途中,雅维回头看了看,只想知道内特是否安然无恙。
印第安人离开后,她不再显得那么高大了。她从来不吃容易让人发胖的食物。她的腿又细又长,穿着皮革凉鞋,在这没人穿鞋的地方显得尤其突出。她从哪儿弄到这双鞋的?从哪儿弄到那件黄色的短袖衬衫和卡其短裤的?他有问不完的问题。
她的衣服很简朴,已经穿得很旧了。如果她不是雷切尔·莱恩的话,她也肯定知道雷切尔在什么地方。
两人的膝盖离得很近,几乎挨在了一起。
“好多年前雷切尔就不复存在了,”她凝视着远处的村子说,“我保留了雷切尔这个名字,但不再用莱恩这个姓了。事情一定很重大,不然你不会来这儿的。”她声音轻柔,语速很慢,每一个音节都十分清晰。
“特罗伊死了,他是三个星期前自杀的。”
她的头微微一低、闭上眼睛,像是在祷告:简短的祷告后是长长的一阵沉默,无声的氛围一点不妨碍她。
“你认识他吗?”她终于开口问。
“我只见过他一次,那是在几年以前。我们事务所有许多律师,我从未办过特罗伊的案子。不,我不认识他。”
“我也是。他是我世俗生活中的父亲,我花了很多时间为他祷告,但他始终和我形同路人。”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内特也说得很慢,很轻,她能让人感到平静。
“好多年前。那时我还没有上大学——你对我的情况知道多少?”
“知道得不多,你没留下什么生活的痕迹。”
“那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特罗伊帮的忙。他生前就想找到你,但没办到。他知道你是为世界部落传教团工作的传教士,就在这一地区。其余的事情就靠我自己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有的是钱。
“这就是你来这儿的目的?”
“是的,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我们有正经事要谈。”
“特罗伊在遗嘱(80)里留给了我一些财产?”
“你说对了。”
“我不想谈正经事,只想聊聊天。你知道吗,我很少听到有人说英语。”
“我能想像。”
“我一年去一次科伦巴买些补给品。这时我才给总部打电话,说上10分钟的英语。我总是感到害怕。”
“为什么?”
“我很紧张。我拿电话的手在发抖。我认识电话那头的人,害怕会说错话。有时甚至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一年就这10分钟。”
“你现在讲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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