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位大好人,”邦德随和着说,“昨天那事发生时,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开始时和放枪时我没有看到,先生。那时我在量酒。枪响后,我看见泰伦中校躺在地上,血还从胸部往处流,吓得我把酒洒了一地。”
“后来呢?”
“人们都退出去了。只有德国人在场,有十来个吧。泰伦中校倒在地上,持枪的家伙呆呆地站在那儿,低头看着他。突然他一个立正,把左臂伸到空中,喊了一声‘万岁!’就象二战期间那些蠢家伙那样怪叫,然后把枪口插进嘴里,做了个鬼脸,‘砰’地一声,他自己也完蛋了。”
“他死前就叫了一声‘万岁’吗?”邦德问“就这些,先生。这些德国人好象永远不会忘记这血腥的字眼,是吗?”
“是的,”邦德若有所思,“他们没忘记。”
五分钟后,邦德已站在高高的铁丝网环绕着的大门口,把部里发给他的通告证递给着制服的值勤卫兵检查。
那位皇家空军中土看过之后,把通行证还给邦德,并向他行了个军礼,说:
“雨果爵士在等您,先生,就在前面树林中那栋最大房子里。”他用手指着一百码外靠近悬崖边的一片灯光。
邦德听见他给下一个哨卡打了电话。他发动汽车,缓缓地沿着新铺设的柏油公路向前驶去。公路两边是宽阔的田野。他可以听到远处悬崖脚下传来的海涛声。驶近那片树林时,附近的机器开动发出的轰鸣声也传到了他的耳里。
在第二道铁丝网前邦德又被一名便衣拦住。铁丝网后是一道带有五根铁栅的门,里面就是树林。当该便衣挥手让他通过时,他听到远处阵阵警犬的吠声。这表明此处夜间有人巡逻。所有的安全措施看起来都很严密。邦德觉得他用不着为外部安全操心。
穿过树林,汽车驶进一大片宽阔的混凝土坪上。尽管他的两盏车灯射出强大的光束,他仍然无法看到这片场地的边际。一座大房子矗立在左面一百码外的树林边上,里面闪烁着灯光。房子外面是一堵六英尺厚的围墙。围墙耸立在混凝土坪上,几乎和房子一样高。邦德减慢车速,在山壁边上圆顶房子前面停住。
他的车子刚停稳,房子的门便打开了。一位身着白色夹克的男仆走出来,彬彬有礼地替邦德拉开了车门。
“晚上好,先生。请走这边。”他的声音平平淡淡,带有很浓的方言口音。邦德跟着他进了屋,穿过一条宽敞的走廊,来到一扇门前。男仆在门上敲了敲。
“进来。”听到这极为熟悉的粗犷和那带有命令语气的声音,邦德暗自发笑。
在明亮、宽敞的客厅里,德拉克斯背朝着一座空荡荡的壁炉站着。他身材高大,穿着一件红色天鹅绒吸烟服,与他脸上的红胡子很不协调。另外还有三个人站在他旁边——两男一女。
“啊,亲爱的伙计。”德拉克斯高兴地扯着嗓子喊道,大步迎了上来,热情地握住邦德的手。“咱们又见面了,而且这么快。设想到你竞然是一个为我部工作的该死的间谍。早知如此,我在和你打牌时就会小心得多。那笔钱花完了?”他边说边把邦德带到炉边。
“还没有。”邦德笑着答道,“连钱影子都还没见着呢。”
“当然。要到星期六才兑现。也许正好赶上咱们小小的庆功会,怎么样?
来,认识一下。”他将邦德领到那女人面前,“这是我的秘书布兰德小姐。”
邦德直视着那双湛蓝的大眼睛。
“晚上好。”他对她友好地一笑。然而那双静静地望着他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笑意。握手时,她也没有半点热情。“你好。”她淡淡地说。邦德感到她语气里似乎有几分敌意。
邦德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女人的确挑对了,简直是另一个劳埃丽娅·波恩松贝。谨慎、能干、忠诚、洁身自好。天哪,他暗自寻思,是个老手。
“这位是我的得力助手佛尔特博士。”那位面颊清癯、年纪较大、黑发下的眼睛略有愠色的男人好象压根儿就没有看到邦德伸出的手。听到自己的名字时,他只微微点了一下头。“是沃尔特,”黑色山羊胡子下的薄嘴唇翕动着,纠正了德拉克斯的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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