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休息了一会儿直到呼吸平稳下来。“现在我们开始最艰难的部分,”
他坚强地说,“我来把喷灯弄燃,你把椅子转过去,使你的右臂尽量靠近我前面。”
她顺从地按照他的话去做,邦德晃动着椅子以便斜倚到桌子边上,让嘴能伸过去用牙咬住喷灯的把手。
他慢慢把喷灯移到跟前,费了很大力气,终于把喷灯和打火机摆成适当位置。
稍息片刻以后,他弯下腰用牙把阀门关上,用嘴把加压柄升起,然后用下巴压下压柄给喷灯加压。他的脸能感觉到喷灯的余热,还可以嗅到喷灯烯气的余味。如果没有完全冷却,就有办法使它再燃起来。加完压,他把身子直起来。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工作,”他扭过脸笑着对加娜·布兰德说,“我可能会使你受一点伤害,没有关系吧?”
“当然没有关系。”
“那好,现在开始。”邦德把身子弯下去,打开了喷灯罐左边的安全阀。
然后,他迅速把嘴伸到打火机前,打火机的位置很适中,恰好在喷灯喷头下,他急剧地用牙按下打火机的打火柄。
这是一个惊人的特技动作,尽管他的头象蛇一般地迅速缩了回来,但喷灯骤发的蓝色火焰还是把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和鼻梁舔了一下,烧得他直出粗气。
汽化的火油正嘶嘶吐着火舌。他甩甩头,抖掉眼里疼出来的汪汪泪水,把头弯到合适的角度,再次用牙咬住喷灯的把手。
他的上下颚在喷灯的重压下就象要断裂了一样,前面牙齿一用力咯咯直响,但他还是小心地把椅子直立起来移开桌子,然后再弯腰,伸长脖子,直到喷灯蓝色的火焰对准了加娜·布兰德右手腕上捆在椅子上的绳子。
他拼命使火焰保持稳定,但办不到。有时牙一抖动,喷灯的把手就会晃动,火苗就会喷到加娜·布兰德的前臂。她咬紧牙关,喘着粗气。好在这种痛苦不会持续太久。铜线在高温下溶化,一根一根断开了。加娜·布兰德的右手蓦地恢复了自由,她赶紧伸手从邦德嘴上拿下喷灯。
邦德已是满嘴麻木,脖子酸疼。他坐直身子,畅快地扭动了一下脖子,使血液在发痛的肌肉中流通起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加娜·布兰德已弯腰把他臂上和腿上的电线烧断。他也自由了。
邦德闭上眼睛,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等着重新振作起来。突然,他惊喜地感觉到加娜·布兰德软软的嘴唇已吻到了他的嘴上。
他睁开眼睛,加娜·布兰德正站在面前,眼中闪动着欣喜的光芒。“这是对你成绩的嘉奖。”她认真地说。
“你真是一位可爱的姑娘。”
话刚说完,他立即意识到摆在他面前的工作,意识到她可能幸存下去,而他却只能活几分钟了。他又闭上了双眼,以免加娜·布兰德看见他失望的神色。
加娜·布兰德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转身走开了。她以为这是他太劳累的缘故。
突然,她想起了她办公室隔壁的盥洗间里的过氧化物。
她从通道门走过去,再次见到她熟悉的东西真是太奇怪了。她发觉房间里有人来过,并用过她的打字机。不过,这一切已不重要。她耸耸肩,走进洗手间,照照镜子。好一副模样!真是累得疲惫不堪!但是,她已顾不上自己,先拿了条湿毛巾和一些过氧化物,回到邦德坐的地方,为他清洗脸上的伤。
邦德静静地坐着,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用感激的眼光望着她。当她回到房间,关上洗手间的门后,邦德站起来把还在嘶嘶作响的喷灯关掉,然后走进德拉克斯的洗澡间。他脱光衣服,在冰冷的水下淋了五分钟。“得准备后事。”他神情沮丧,盯着镜子里自己那狼狈不堪的样子,若有所思。
他穿上衣服,回到德拉克斯办公桌前,仔细地搜查了一遍,打出一样礼物——
半瓶威士忌。他拿出两个酒杯,掺了一点水,向加娜·布兰德喊起来。
盥洗间的门开了。“什么东西?”
“威士忌。”
“你先喝吧,我再有一分钟就洗完了。”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伊恩·弗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