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丽特转过身去问基思:“离开大学后,你见过安妮吗?”
“没有。”
弗雷德说:“听说那天会上还有一个女人,玛丽-阿尔斯,就是和她丈夫鲍勃在22号国道开了个加油站的那个女人。据她说,克利夫-巴克斯特在他们的方便小店里买东西,然后让她把账记在公家头上。”
哈丽特说:“我姐姐也出席了那次集会,她对她女婿在外面乱搞女人感到恶心。”她瞅了瞅基思。
基思在一旁听着,注意到弗雷德和扎克更关心的是巴克斯特警长经济上的不端行为,而莉莉和哈丽特则把谈话集中在婚姻的神圣性这个问题上。
莉莉说:“如果我的丈夫在外面寻花问柳,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一脚踢出去。”
基思心想,弗雷德不像是喜欢或者能够在外面寻花问柳的那种男人,但听到莉莉的这种警告,他看上去几乎像是受到了严厉的惩戒。
贝蒂姨妈说:“厨房里还有好多吃的。”
哈丽特对基思说道:“如果她哪一天离开他的话,我一点儿也不会感到惊奇。”
“谁?”
“安妮。”
“噢……对。通常配偶总是最后一个知道丈夫这种事的。”
“我的外甥女是个圣人,”哈丽特说,“她养大了两个很好的孩子,而且把家里弄得窗明几净、井井有条。她该受到更好的对待。”
莉莉对她母亲说:“如果她还不知道的话,应该有人告诉她。如果我丈夫在外面鬼混而没人告诉我的话,那么这些人就不是我的朋友。”她瞅瞅弗雷德,后者的样子使基思开始怀疑他有通奸的嫌疑。
哈丽特出来为她的女婿辩护,说道:“寻花问柳这种事弗雷德联想都不会想。”
基思发现,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华盛顿、罗马、巴黎或莫斯科,人们到处都喜欢谈论通奸这个话题。尽管笼统地谈论通奸或具体讨论身边的例子都是有趣的,但这种话题总是太敏感、太露骨,令人感到不自在。因此,虽然今天晚上在座的——除了基思之外——都是清白的,人们还是放弃了这个话题。哈丽特对基思说:“我会告诉安妮我见过你。我相信她会托我向你问好的。”
“谢谢。请转达我对她的问候。”
“我当然会的。或许哪天你会遇见她。”
“这可说不准。”基思暗自记着以后让安妮从罗马给哈丽特寄张明信片。
贝蒂姨妈宣布道:“今晚的甜点是酸橙果冻加果汁软糖。有谁要咖啡?我有即冲即饮的不含咖啡因的咖啡。我去烧水。”
基思站起身来。“我不愿意吃完就走,贝蒂姨妈,可我已和别人约好了五点见面。”
“现在才四点三刻。吃完甜点再走吧。”
基思想起贝蒂姨妈的时间概念总是不太清楚,于是说:“我喜欢慢慢开车。谢谢你,晚饭好吃极了。”他吻了她一下,然后和每个人握手告别。他对弗雷德说道:“别惹麻烦,”又对哈丽特说,“请代为问候你的姐姐和普伦蒂斯先生。”
“他们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希望如此。”
他走出去,对在院子里玩球的孩子们说了声再见,然后钻进他的车里。
回家的路上,他在脑海里重映了刚才谈话的部分内容。他觉得有趣的不是有关克利夫-巴克斯特或者安妮-巴克斯特的事,而是善良的老哈丽特在充当爱神丘比特的角色。基思不禁笑出声来。他心想,有些人,不管年龄多大或受过怎样的教育,他们的内心都不无浪漫的情怀。可怜的莉莉和弗雷德却没有一丁点浪漫之情,从未有过风流之举;贝蒂姨妈也是如此。然而,老扎克和哈丽特互相对看的时候,眼中倒闪着光。基思断定,恋爱中的人是很特别的,所有的恋爱者都能认出其他的恋爱者。所以他知道,每次哈丽特提到安妮,她准听到了他的心跳。
接下来的三天,星期一到星期三,基思一直待在家里。他不敢冒险离开农场一步,生怕跟巴克斯特或他手下的人发生纠葛或冲突。用橄榄球术语来讲,他太接近门线了。在这样的时刻决不能随心所欲或者冒任何风险。最后一招应该是安全的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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