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推节气阀,拉大我们和他的船距,他知道难以超过“方程式303”,即便在这样的水域。他继续用粗话招呼我们:“你们滚开!去死吧!去死吧!”
弗雷德里克的嗓音有几分沙哑,或许是传话电流的失真作用。
贝思拔出她的九毫米格洛克手枪,蹲在椅子后面开始在椅背上瞄准,我想她应该开枪,可她没有。
我扭头看着克里斯游艇,托宾不在外面的艇桥上,大概在甲板舱里,那里还有一整套控制系统。我注意到舱房轮舵一例用铰链连着的挡风玻璃正在升起。更有意思的是,弗雷德里克船长把头伸到窗外,右手端着来福枪,我推测他是用左手掌握方向盘。他的右肩靠着窗框,来福枪正对着我们。
好了,现在我们就在没有灯光的黑暗中冒着大风大浪的恶劣天气驾驶着两只快艇狂奔。我猜这或许也是托宾为什么还没有开火的缘故。我向贝思大喊:“开两枪。”
她回头叫道:“他不开枪我不能开枪。”
“快他妈的开枪。”
贝思开了几枪,一下子打光了十五发,我看到托宾旁边的挡风玻璃被打碎了,而且也注意到托宾不再倚在窗户上拿着来福枪。我告诉贝思:“干得好!”
我把十五发子弹砰地一声推进枪膛,又瞄准了豪华游艇。
我继续一边注意控制方向盘一边不断回头瞥几眼。海面航行条件越来越糟。这时突然托宾出现在窗口,我看见来福枪口闪出一道光亮。“蹲下来!”我叫道。来福枪闪了三下,我听见一发子弹重重地打到仪表板上,另一发击碎了风屏。贝思也回击了几枪,比上一回慢而稳。
我知道我们比不上他来福枪的准确性,因此将发动机开到最高挡,乘风破浪,远离克里斯游艇而去。现在相距大约六十英尺,互相也看不见。我听见他的呼号喇叭劈啪作响,暴风骤雨的海面上又响起他虚弱无力的声音:“你们快滚开!你们会淹死的!是逃不过这场暴风雨的!快滚开!”
听上去不再像我认识的那位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绅士,尽管我并不喜欢他。他已经把外表的假一套扔掉了。
“你们死定了!他妈的你们都得死!”这个刚刚杀死我爱人的家伙如此嘲弄我,令人十分恼怒。我对贝思说:“这个杂种真该死。”
“约翰,不要让他激怒了你,他知道他完蛋了,已经彻底绝望。”
他绝望?我们情况也不很妙。
无论如何,贝思面对船尾,保持着开枪的姿势,试图把她的枪放在椅背上。她对我说:“约翰,转个大圈绕过去,我们到他后面去。”
“贝思,我可不是约翰-保罗-琼斯,这也不是一场航海大战。”
“我不想让他老跟在后面!”
“别担心,只要小心注意着他。”我瞥了一下油表,看到指针介于八分之一和零油点之间。我说:“我们没有油和他做对抗演习了。”
她问我:“你认为他正打算去普拉姆岛吗?”
“那儿是金子所在。”
“但他知道我们正在抓他。”
“正是为此他才坚持要杀死我们。”我补充道,“或者至少要看到我们翻船淹死。”
贝思沉默了一会然后问我:“那我们怎样能战胜他?”
“我猜我们比他跑得快,这是物理定律。”
“你有计划吗?”
“没有。你呢?”
“是向安全的港口开的时候了吧?”
“也许。但我们不能回去,我可不想又撞上弗雷德里克的来福枪。”
贝思在甲板上找到塑料地图,把它摊在仪器板上。她指着图说:“那边一定是长滩洲灯塔。”
我向右前方看去,一盏灯闪着微弱的光亮。
她继续说:“我们如果向灯塔左边行驶,或许能见到一些引我们去东玛瑞思岛或者东方岛的航标。可以把船停在某个地方,然后打电话绘海岸警卫队或者普拉姆岛上的安全人员,提醒他们注意有关情况。”
借着仪器板上一盏照明灯的微弱光亮,我瞥了眼地图说:“我没办法在暴风雨里驾船通过这些窄航道。能进入的惟一地方只有绿港,德里港或许也可以,但弗雷德里克挡在这些岛与我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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