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女儿(51)

2025-10-09 评论

    我看到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穿着绿色带鹰形图案的上校军装,走进来朝着这间屋子四周看了一会儿。我观察了他足有一分钟,见没有一个人向他招手,也没有人和他讲话。显然,穆尔上校在这儿并不出名,也许是没有人缘。我站起来向他走去。他看到我勉强地笑了笑:“你就是布伦纳先生?”
    “是的,长官。”我们握了握手。穆尔上校的军装皱皱巴巴,而且做工很差。这也正是他所从事的那个特殊行业的一个标记。“谢谢您的光临。”我说。穆尔上校大约50岁,一头黑色鬈发,头发很长,看上去就像昨天才入伍的一个地方神经科医生。军队上的医生、律师、精神科医生、牙医都能使我产生浓厚的兴趣。不过,我始终搞不明白,他们是真的愿意穿那种粗制滥造的军服呢,还是他们真正是有献身精神的爱国主义者。我把他带到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问他:“想喝点什么吗?”
    “是的。”
    我示意一位女招待过来,穆尔上校要了一杯奶油雪利。我们就这样开始了不怎么愉快的谈话。
    穆尔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好像在猜度我的神经哪根出了毛病。为了不让他失望,我主动说:“听起来她好像是被一个心理变态的人杀的,可能是惯犯。”
    他不愧是搞这一行的,马上把矛头对准了我:“你为什么这么说?”
    “只是贸然猜一下而已。”
    他告诉我:“在这个地区还没发现类似的强xx和谋杀案。”
    “类似于什么?”
    “类似于发生在安-坎贝尔身上的事。”
    确切地说,发生在安-坎贝尔身上的事情不该让这儿的人都知道,但军队是流言蜚语滋长的温床。因此,关于穆尔上校、福勒上校和坎贝尔将军都知道些什么,什么时候知道的,怎样知道的,你是无法猜到的。我问他:“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回答说:“当然她是遭强xx后被杀的,在射击场上。”
    我拿出笔记本,呷了一口啤酒,说:“我刚从华盛顿过来,还没掌握多少资料。听说她被赤身裸体地捆在那儿?”
    他考虑了一会儿,说:“这个你最好去问问那儿的宪兵。”
    “好吧。您做她的指挥官有多久了?”
    “从她来到哈德雷堡开始,大约在两年前。”
    “这么说您挺熟悉她了?”
    “是的。我们的学校很小,一共只有大约20名军官,另外30人是被派到此地服役的。”
    “明白了。听到这个消息时您感觉如何?”
    他说:“我完全被惊呆了,直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他又说了许多诸如此类的话。其实在我看来,他除了震惊以外也看不出别的什么感受来。我经常与心理学家和精神病学家打交道,知道他们常在说着得体的话时做出一些不得体的事来。我相信职业和人的个性有着很密切的关系,这一点在军队里表现得尤为突出。比如说,步兵军官往往会有些孤僻、傲慢、自以为是。犯罪调查处的人都惯于骗人、冷嘲热讽,而且特别聪明。一般精神科医生大都选择与脑子出了毛病的人打交道的工作。这种工作虽然陈腐,还是有不少人愿意为之献身。查尔斯-穆尔是一个战争心理学专家,他的本行是把敌人本来健康的脑袋弄出毛病来。这和为细菌战制造麻疹菌的医生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管怎么说,查尔斯-穆尔在我看来就是不太正常。开始较短的一段时间,他似乎距我很远,而后突然莫名其妙地盯着我看了好半天,似乎要从我的脸上或心里看出些什么来。这使我很不舒服。他除了有些怪癖外,眼睛里还冒出一丝凶光——很深,很黑,很富有穿透力。他的声音也很特别,很慢,低沉,带点儿装出来的温和语气。估计他在学校教书时用的就是这种声音和语气。
    我问他:“您在担任此职务之前就认识坎贝尔上尉吗?”
    “是的。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6年前,那时她正在布拉格堡多功能学校学习。我任她的教官。”
    “她刚在乔治敦读完了心理学硕士。”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像是我说了什么他认为我不知道的事,然后回答说:“我相信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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