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店只有一个入口,是不是?”阿尔诺德·舒特兰热缓缓地说,“另外我请您注意一点,那就是我没有任何理由杀害若利太太。还有一点您在调查中没有搞清,她每月从其销售额中分给我大约二百法郎。”
他说这些话时十分平静,没有显出丝毫的不安,且富有人情味。
弗罗日先生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最后几句话似的,又开口说道:“不错,药店确实只有一个入口。从上午八点开始,店里总有一个人当班。另外,把您五号白天一天的活动时间表模拟一遍之后证明,您没有去布朗什广常”“这表明……”被告以挑衅的口气接茬说。
然而,像坚硬的冰雹一样砸下的回答使他失去了沉着,一下子慌了神。
“这什么也表明不了!”
此后五分钟的沉默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当双方的对话再度开始的时候,阿尔诺德·舒特兰热的自信开始打折扣了。
弗罗日先生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他的声调开始变高,话语变得更加尖刻。他将手中的象牙裁纸刀使劲撅弯,以致被告不由自主地偷偷观察,等着看裁纸刀弯断的一刻。
“请您只用是或不是回答我下边的问题。您在波恩的时候曾牵涉进一件至今也未查清的风流案,此案中死了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和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儿。这是不是真的?”
“医学院四分之一的人都受了牵连,当然有理由尽量把事件压下去。”
“您在几个月前对药店一个新来的女职员说,您不是个普通、一般的情人,哪个女人一旦和您相识,便再也离不开您。”
舒特兰热的脸微微泛红了,本想试着笑一笑,可是使了半天劲,只勉强挤出了一丝矫饰的怪笑。
“若利太太曾向人夸口,说在您的带领下,她学会了吸可卡因。”
“巴黎有三四万人吸……”
“我只问您的活动。四号到五号的夜里您接待了多少顾客?”
“我搞了两个处方。”
“您到过药铺吗?”
“没有。”
“您没有往收款箱里放过钱?钱都是若利太太放进去的?”
舒特兰热不回答,法官的问题使他惊讶、不安,他的戒心越来越强。
“十三个处方共卖了九十六法郎二十五生叮其中两次出售的药品与您的处方有关。十个处方是一般常用药。还有第十三个处方。”
又是况默不语。舒特兰热像块木头一样一动不动。他皱起眉头,两个眼珠子更圆、更突出。显而易见,他想摸清法官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毫无结果。
“收进钱箱的第十三个处方的钱是五法郎七十五生叮据药剂师说,这恰好是一包脱水棉的货款。药房里哪种药品的价钱都与这个数目不相符。”
还是没有回答。弗罗日先生翻看着手中的材料。
“您用过脱水棉吗?”
“我没有进过药店。”
“柜台里一包脱水棉也没有缺少。这事很容易查清楚,盛药棉的箱子头一天就打开了,里边的脱水棉一包不少。
“这说明了那五法郎七十五生丁是多出来的,仅此而已!收款机打出了五法郎七十五生丁,五法郎七十五生丁进了钱柜,但却没有相应的商品卖出。”
舒特兰热开始坐立不安,但仍然不说话。
只沉默了五分钟,他一下子站起身,口气却不坚定:“那又怎么样?”
弗罗日光生的态度斩钉截铁,不容置辩,被告再也招架不住了。
“只有经过您的同意,尸体才能移入地窖。药房只有一个门,这您特地指出过。白天在必经之路的药店里总是有数人在常但是晚上只有您和从肉体到灵魂皆属于您的若利太太。
“因此,要么是她干的,要么她就是您的同谋。不管怎样,我有充分的理由做出这样的判断。”
弗罗日先生只是画龙点睛地指出问题的要害,他知道他面前的对手十分聪明,不会忽皓他瞰判断的每一个字。
“五号那天,若利太太等着职员们到店之后才离开药店。我们暂且还把我所说的作为推理。她之所以等侯,是因为需要被别人看见。不,是您更需要让八点上班的人看到她。这佯您便为自己留下后路,从数学角度计算分析,您不可能成为被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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