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要勒索你的话,”巴尔内特笑着说道,“就会一开始就提出证据。”
卡泽冯怒不可遏,大声说道:
“你的证据!你有证据吗?对,有空话,有废话!但是,一个证据,一个唯一能允许你讲话的证据……哪里会有!证据吗?只有一个也许是有效的。只有一个也许会使我的父亲和我局促不安!……如果你没有掌握那个证据,你虚构的全部蠢话就会不攻自破,而你只是个恶作剧者!”
“什么证据?”
“当然是收据啦!我父亲签了名的收据。”
“这就是那张收据,”巴尔内特一边说,一边展开一张有折痕磨损、发黄的印花公文纸。“这是您父亲亲笔写的,不是吗?这是正式的收据吧?”
立据人奥古斯特-卡泽冯(签名如下)承认收到达莱斯卡尔伯爵先生归还的借款贰拾万法郎整,作为借款抵押的城堡与土地,毫无争议地归他所有。
“这日期跟格雷奥姆先生所说的日期完全一致。有签名在这里,没有错。因此收据确实是真的,那么先生您就该知道它,要么您父亲亲口对您讲过,要么您从他所留下的秘密文件中得知。您发现了这张收据,就等于给您父亲定了罪,也给您定了罪,您就要被逐出城堡,您和您父亲都舍不得这城堡。这就是您杀人的原因。”
“如果我杀了人,”卡泽冯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就会抢回这张收据。”
“您曾经在受害者身上搜寻过,可是没有找到。让-达莱斯卡尔伯爵出于谨慎,把收据绑在一个石块上,从主塔顶上扔下来,准备过后再去拾取。是我在河边,离现场二十米之处,找到了收据。”
乔治-卡泽冯扑上来企图从他手里夺走那张收据,巴尔内特刚好来得及后退。
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阵。巴尔内特说道:
“您这个动作就是招供。您的目光显得多么迷乱!在这样的时刻,正如达莱斯卡尔小姐对我说过的那样,您显然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那一天,当您举枪瞄准,在不知不觉中,您就是这个样子。喂,请您克制自己。有人在栅栏门旁按铃了。是贝舒警探来了,您大概认为,什么也不让他知道是有益处的吧?”
过了一会,乔治-卡泽冯的眼神仍然迷茫,他终于叽咕道:
“要多少钱?这张收据该要多少钱?”
“它是不卖的。”
“你要保留它?”
“在某种条件下,它是会还给您的。”
“什么条件?”
“我会当着贝舒警探的面对您讲的。”
“如果我拒绝同意呢?”
“那我就揭发您。”
“你的判断站不住脚。”
“您就试试吧。”
乔治-卡泽冯大概感觉到了他的对手的全部力量与不可动摇的意志,因为他低下了头。就在这时,一个仆人带领贝舒进来了。贝舒没料到在城堡里遇见巴尔内特,于是皱起眉头。这两个人在谈些什么鬼名堂呢?难道这个可恨的巴尔内特竟敢抢先讲出跟贝舒他相反的说法?
这种担忧使他更加肯定自己的证词,在亲热地跟乔治-卡泽冯握手时,说道:
“先生,我答应过您,在临走的时候,把我调查的结果告诉您,并通报我将要作的报告的大略意思。调查结果与我的报告,完全符合迄今为止人们对事件的看法。”
他把巴尔内特讲过的话重复了一遍,补充道:
“达莱斯卡尔小姐散布的关于您的谣言根本不可信。”
巴尔内特表示同意说:
“很好,这正是我对卡泽冯先生讲过的话。我的老师和朋友贝舒,再次表现出他一贯的洞察力。此外,我应该指出,卡泽冯先生想以德报怨,不计较对他的诽谤。他要把达莱斯卡尔小姐的祖业归还给她。”
贝舒好似挨了一记闷棍。
“嗯?……这可能吗?”
“很可能,”巴尔内特肯定道。“这场意外事件,使卡泽冯先生对这个地方有点反感。他打算搬到已经看中的离他在盖雷市的工厂更近的一座城堡去住。当我来到这里,卡泽冯先生甚至正在起草他的赠与计划,他表示愿意附加一张十万法郎的不记名的支票,作为补偿交给达莱斯卡尔小姐。我们总是意见一致的,不是吗?卡泽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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