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的队伍走进了帕希墓地,入土安葬很快就完成了。没有演讲。死者的家庭成员不多,接受了通常的安慰后,人群便三五成群地陆续来到了出口处。
只有阿代尔-迪努阿例外。开始时,她常常停下来,观察着某些坟墓,好像她要借此参观墓地的机会审视一下某些坟墓的保护情况似的。然后,她突然离开中间的路,钻进了两座纪念碑之间,消失了。惊呆了的勒诺曼先生马上加快了脚步。她是想逃避某个人?可是,最后一批人走得很平静,已经在她前面很远了,好像对阿代尔-迪努阿小姐没有多少关注。那么,她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他来到老姑娘走过的小路转弯的地方,发现她的黑帽子放在了一个十字架的上面。她躲在一个小祭台的后面,一动不动地呆着,看上去像在为一个死者祈祷。可是,当勒诺曼先生走到她的身旁时,才明白了她是害怕。
“您没有什么不适吧,小姐?”他问道。
她吃了一惊,很有礼貌地试着微笑着。
“没有,没有……尽管激动……您知道。”
“这很自然。”
“况且,我不愿意见记者们。他们会候着我。自从奥贝尔特先生死后,他们不停地打扰我。我都不敢外出了。我看不出他们为什么要跟着我。他们或许在想,我可以向他们披露大量的事情……”
“这难道不对吗?”
“当然不对。如果我知道某些事情,那我会向您说的。”
“您说得有道理。”勒诺曼先生赞同道。
但是与此同时,他想:“你真不会撒谎,我可怜的姑娘!你怕的绝对不是记者们。我能猜出是谁呢?因为我感觉到内中定有蹊跷。说到底,我得盯住你!”
他向她伸出胳膊去。
“跟我在一起,您什么都不用害怕了。您可以随心所欲地外出而不会遭打扰了。”
没有一名记者堵在墓地的大门口。
“您看。”勒诺曼先生说,“您的眼泪白流了。愿意我送您回去吗?”
她脸红了,嘟哝着表示感谢,最后声明她希望独自一人回去。
“这样的话……”
他向她道别,正准备回到自己的汽车上去时,她抓住了他的衣袖。“好啦。”他在想,“她要开口说话了。”
“先生……还有一句话,请您……刚刚发生的一切令我日夜不得安宁……如此的暴死。如果此种情况意外地发生在我身上……我不知道,我……一个细节,一个极小的事情能让您产生兴趣,我怎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您?”
“可是……在我办公室,小姐。如果您要警察总署,那么我会命令他们立即将情况报告我。您认为您会有事找我吗?”
“哦,不。”她匆匆回答道,“这只是一种谨慎。”
“很好。两个谨慎总好过一个。如果我需要奥贝尔特先生的某个情况的话,那么我在什么地方能够找到您呢?您总在他的办公室吗?”
“是的。不过您还可以给我家里打电话。”
“您家?”
“是的。奥贝尔特先生希望我能随时给他回话,所以他找人给我装了电话。他总是要求很严格的……可是又是如此地宽宏大度!”
她从包中取出一个记事本,一边站着写了几个字,就像是一个灵活、勤勉的女秘书,一边强调道:
“我住在老暗道街,在絮斯纳,是我父母亲遗留给我的房子。”
她撕下这页纸交给勒诺曼先生,后者把它装进了自己的钱包。
“如果有人继续打搅您,请通知我。我会把事情搞好的。”
她谢过他,全身着黑,沿着灰色的正面墙壁走远了。
“我敢肯定”,勒诺曼先生自言自语道,“人家肯定以为她是新寡呢。但是你不要多久就会对熟人知己变得老成的,我的小姑娘。越早越好。因为,如果调查毫无进展的话,罗尚贝尔和他的帮手们就会找到我的头上来的。”
他真的没有弄错。到了第三天,人们把阿代尔-迪努阿的电话给他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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