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相信。”拉乌尔说,同时越来越显得尴尬。
“那么,他为什么不呢!”她大声喊道。
“这无疑是因为他掌握了我没有的资料。而且他可能不能完全自由地做决定。您对他的印象是笼统的,我向您保证。”
“我认为您在为他说话。”
“是的。”拉乌尔肯定地说,“因为我清楚他所处的位置。”
惊讶和责难之情在埃莱娜-沃塞尔的脸上流露出来。
“这是一次机会。”拉乌尔继续道,“我或许可以为您的儿子做些有用的事。但是不要期望过高。案件已经不在勒诺曼先生的手中,而是到了福尔默里法官的手里,很多事情也就随之改变了。然而,我知道,勒诺曼先生会听我的。我争取今天见到他。”
她抓住了他的双手,她的双颊染上了明显的羞红。
“谢谢,噢,谢谢。”她激动地说着,“您无法知道感激之情……”
突然她的脸色变得忧郁起来。
“我的天!”她喃喃道,“但愿没有这封信呀!”
“什么信?”
“我寄给勒诺曼先生的那封信。当我离开他的办公室时,我已经彻底绝望了。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我走进了一家咖啡馆。我先写了一封长信,里面都是责怪勒诺曼先生的话。我对他说,由于他的过错,我要死。您想象得到在这种情形下您头脑中能够生成的所有疯狂。但是,我还是思考了一下,这样的信会激起他的恼怒,一种会迁怒于奥利维埃的恼怒。于是,我撕掉了它,我又另写了一封,只是告诉他我要去死……”
“可是您并没有死呀。”拉乌尔打断道。
“没有。”
“而您害怕,当勒诺曼先生知道您还活着时,会认为您在撒谎,您跟他兜圈子,为的是救您的儿子,可是就连您都不敢肯定您儿子真的是清白的。”
“是的。确实如此。”
“您是想不惜一切代价地把这封信收回啦?”
“是的。”
“它在这里。”
他从口袋里抽出信来,把它递给了埃莱娜-沃塞尔。
“接着。”他说,“看好,它可没有开封。勒诺曼先生没有看它。”
“这怎么可能呢。”沃塞尔夫人喃喃着,“怎么……”
“嘘!您真的希望我来负责奥利维埃吗?那么,我请您要对我绝对地盲目服从。任何时候都不要向我提问题。绝对不要。您答应吗?”
“是的。”
“请您绝对相信我……也请您相信勒诺曼先生,因为您肯定会被召去见他的。”
“可是……”
“我说了:不要提问题。而且您也已经答应了。”
一种仍然含有的羞怯的微笑,一种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微笑,使埃莱娜-沃塞尔满脸生辉。
“您到底是什么人?”她喃喃着,“魔鬼?”
“谦虚地说,应该是上帝!”
奥古斯特-奥贝尔特的葬礼,应该是最严格地在亲人和最知己的人中进行的,这是出于对形势的考虑,结果还是吸引来很多的人。弥撒是在圣奥诺雷-埃劳教堂举行的,没出任何事故。警察总署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安插了几位武装警员,以便必要时维持秩序,因为人们总有理由担心在离开教堂时,议员的追随者和未解除宿怨的政敌们会发出可怕的喊叫声和出现拥挤的场面。
勒诺曼先生站在离灵柩台不远的地方。夏洛特-奥贝尔特没有出席。人们传说她病了,但是勒诺曼先生知道她是没有勇气面对出席者的心怀恶意的目光。相反地,阿代尔-迪努阿,忠诚的女秘书,跪在跪凳上,脑袋埋在手中,好像情绪非常激动。她是在哭她的老板还是在哭自己失去的位置呢?更应该是为了她的位置!不过也许还有其它的事!其实,老姑娘不时地朝四周投去不安的目光,就好像她感觉到受监视了似的。
于是,当棺材盖上后,勒诺曼先生便溜到了距她不远的地方。他偷偷地审视着这些脸孔,不过,他认识差不多所有的跟在柜车后面行走的人。议员们、专栏编辑们和高级官员们。那么,杀人犯——假如奥利维埃-沃塞尔是清白的——会不会冒险陪伴他的牺牲者到他安息的地方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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