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取决于福尔默里法官。不过我想阿代尔-迪努阿的被杀将会使他信服的。”
“这要很久吗?”
他站了起来,下意识地照了照安装在壁炉上方的镜子。他低声抱怨起来。纱布渗出的液体已经把他的化妆弄得一塌糊涂。他的假发歪到了一边。让他呈现出一个老殖民者的黝黑的面孔的底色也开始出现条条痕迹。但是他的愤怒却本能地消了下来。他放声大笑起来,然后又走到沃塞尔夫人的面前。
“就这样,您看到我就是这副模样,您却能保持严肃的神态!您该是多么爱您的儿子!”
他摘下假发、假须,擦着脸颊。
“临时打发掉这位老好人勒诺曼先生也好。”他说,“我向您介绍拉乌尔-德-利美吉男爵。不过我们早就认识了。我们不是曾在塞纳河里见过面吗?”
他以一副顽童的滑稽相吻了吻她的手指。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还曾答应过男爵永不向他提问题……别这个样子,我亲爱的埃莱娜。勒诺曼和我,我们将把奥利维埃还给您。请相信我,我们两个人并不算多。”
一次充满激烈冲突的会议又在博沃广场举行了。会上罗尚贝尔怒气冲冲。
“这是无法容忍的。”他说,“在奥贝尔特之后,是他的女秘书。真卑鄙!您都干了些什么呀,勒诺曼?您能给我们什么样的推理呢?”
“没有。”勒诺曼先生平心静气地说,“我真后悔当时发表了,就在这里,关于情爱凶杀的假设。因为现在,我们必须释放小沃塞尔。”
让-克鲁瓦兹,警署总长,一下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您就别做此打算了。报界将会因此而高兴得发疯的。他们正想着把我们视为无能之辈。尤其是,从今天早上起,一个新的事实……是的,我已经私下里做了准备,因为我在编辑部里有耳线……到处流传着马蒂厄-科萨德拥有某些杀人犯想要夺走的资料。您知道这些吗,勒诺曼?”
“是的,总长先生。”
“可是您并没有吐露过一点儿。”他怒气冲冲地回敬道。
勒诺曼先生摘下眼镜,就像他习惯于在做出重大声明时做的那样。
“当我进行某次调查时”,他强调着,“我总保持着某种撤退的姿态。但是,我从来不肯定奥利维埃-沃塞尔的有罪。我只是在此提示一下我曾表达过的保留意见。因此,我保留自己拥有的资料,它极有可能为我提供第二条路线,如果第一条走不通的话。”
“嗯……您有了这第二条路线?”罗尚贝尔猛地插话进来说。
勒诺曼平静地戴上眼镜。如果单单是为了惹政界头脑们发火的话,他并非不愿意撒谎骗骗他。
“那当然啦。”他说。
“说一说!”罗尚贝尔命令道。
“请原谅……我已经说过一次了,这一次就是多余的啦。我请求您允许我按自己的意愿去进行调查。”
罗尚贝尔跳了起来。
“那您把自己当成什么人啦?”
勒诺曼先生从他的礼服里掏出一封信,然后把它放在了桌角。
“这是什么?”内政部长问道。
“我的辞职书。”
罗尚贝尔走了几步,双手握着拳头。
“这绝不可能。”他咕哝着。
“好啦,”总长压低声音说,“理智一点。没有人要您辞职。收起这封信来。”
他强行把它塞进勒诺曼先生的口袋里。罗尚贝尔走过来站到安全局长的面前。
“好啦,您有什么好的建议?”
勒诺曼先生,有一阵子,在慢慢品尝自己的胜利喜悦,然后谦逊地声明道:
“首先,需要辟谣。就说这些秘密文件是新闻界编撰出来的。然后,必须要福尔默里先生放弃对年轻的奥利维埃的所有起诉。最后,还要放风说调查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进展,抓住杀人犯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假定如此,”罗尚贝尔说,“局势将会变得令人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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