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森·罗平的誓言(56)

2025-10-09 评论

    “我送您回去吧,首长?”古莱尔说。
    “不,谢谢。把车开回去。我要走一走。”
    夜比较明亮,也很温柔。街上还有几位步行者和山盟海誓的情人们。而罗平,形单影孤,想着自己所爱的女人们,想着他给他们带来痛苦和不幸的人们。
    “对不起!”他喃喃道,“这并不是我的过错呀。”
    他感到自己老了,而且很凄惨。他甚至没卸装就睡下去了,他睡得很不踏实,好像掉进了随时会被淹死的黑水之中。

    “您看报纸了吗,首长?”
    “没有。还没有。”勒诺曼先生说道,他好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了。
    “它们在极力地赞扬您。”
    “哦!”
    “《晨报》说您已经超过了歇洛克-福尔摩斯,甚至还超过了亚森-罗平。”
    “你看!”
    “《巴黎人报》认为您是新的维克多。”
    “这并不一定是赞颂。”
    “而《费加罗报》……接着,首长,您自己看吧。”
    “你念吧,古莱尔。我很累。”
    “标题是这样的:
    大师的出击
    我们著名的、充满活力的安全局局长,勒诺曼先生,刚刚完成了使公众舆论在一个月来一直沸沸扬扬的一系列恶性凶杀案的破案工作。格雷古瓦-达尔贝朗,这个接连杀害了私人侦探科萨德、议员奥贝尔特、后者的女秘书阿代尔-迪努阿、于尔班-穆里埃和他自己的叔父,老伯爵达尔贝朗的凶手,终于落入了警署布下的陷阱。在交火之后,他被击毙了,结果连开口说话都不可能了。遗憾的是,他把沃塞尔夫人,曾经被错抓起来的小奥利维埃-沃塞尔的母亲打成了重伤。人们尚不知道为什么沃塞尔夫人会呆在勒诺曼先生的身边,同在私人侦探科萨德的办公室里。此外,在这次事件中还有一些不明不白的地方。关于这一点,我们以后再谈及。譬如,只举一点来说明一下:不幸的阿代尔-迪努阿将会揭发哪一方面的问题呢?如果她还能说话的话。她是怎么知道真正的凶手应该是格雷古瓦-达尔贝朗,而不是奥利维埃-沃塞尔的呢?在哪一方面,她会成为罪犯的可怕的证人呢?对这些问题以及其它一些问题的回答将会很快由勒诺曼先生本人提供给我们的。当然,他的谨慎和严守秘密是家喻户晓的,但是他愿意,我们无须怀疑,打破他平时保持的沉默,把他的无以胜数的崇拜者所期待的细节提供出来。要紧的是正义将要得到伸张。光荣归于勒诺曼先生!
    “不错吧,嗯?”
    勒诺曼先生耸了耸肩。
    “这你是知道的,我可怜的古莱尔,我是多么讨厌这些专栏评论!”
    “您愿意听我给您读《日报》的文章吗?他们想到了就手枪问题说几句话。”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
    “我跳过那些恭维话……我来读关于问题这一部分……格雷古瓦-达尔贝朗的最后一次罪行抵得上所有的供词。其实,杀伤沃塞尔夫人的子弹是从杀害马蒂厄-科萨德和奥古斯特-奥贝尔特的同一件武器中射出的。人们不明白凶手为什么不与杀害阿代尔-迪努阿使用同一件武器,但是这一细节并不需要人们拖延做出决定……就这个问题,首长,您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哈,”勒诺曼先生说,“人们可以简单地认为达尔贝朗有两把手枪,他随便用哪一支。并不是这一点让我心里不快。”
    “那是什么呢,首长?”
    “是沃塞尔夫人的情况。很严重。医生们不说一句话。刚才我还给诊所打了电话。是她儿子接的电话。这可怜的孩子,他非常担心。我一签发完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就会立刻去那里的。”
    “那他不会非常怪您吗?”
    “谁?奥利维埃?……他不知道,像所有的人一样,他的母亲跑到了我们面前保护我,而且平心而论,我不认为有告诉他这一点的必要……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古莱尔……把这些报纸都拿走。这嘈杂声会破坏我的名誉的。”
    上午结束时,勒诺曼先生来到了诊所。埃莱娜-沃塞尔呆在楼上的一间病房里。是奥利维埃给他开的门。他哭了。勒诺曼先生看着伤者的灰白色的脸,她那好像变瘦了的手和闭着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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