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他们不无幽默地回忆起肖恩曾是他们一伙的情景。
“看到你破各种报警装置的机灵劲儿,我们就知道你是个聪明家伙,”布雷迪说。“可是我们从来没有想到你会进哈佛大学。你怎么能忍受学校里那些怪人!”
这是个感叹句,不是问句,肖恩没有回答,但是这种评论使他意识到他自己起了多大变化。他仍然喜欢来老斯卡利酒吧,但是越来越像个旁观者。
他承认这一点,心情并不舒服,因为他也不觉得自己是哈佛这个名牌学府的一员。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社会弃儿。
几个小时以后,肖恩喝了不少啤酒,醉意越来越浓,局外人的感觉却越来越少,他也参与了闹哄哄的讨论,最后决定到海边的一个脱衣舞夜总会去。
正当这种疯狂的争论达到高xdx潮时,突然整个酒吧一下子沉寂下来。酒吧里的人一个个都把头转向门口。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人人都惊得目瞪口呆。这个清一色男人的领地竟然遭到一个女人的侵袭。况且这个女人不像这儿洗衣店里经常看得到的口嚼口香糖、胖得毫无身段的姑娘。这是个身材苗条,美丽得令人耀眼的美女,显然不是查尔斯顿的本地人。
她一头金黄色头发上的雨珠晶莹发亮,身上穿着色彩浓艳的红褐色貂皮茄克衫。一双灵活的杏眼大胆地横扫整个酒吧,从一张惊愕的脸跳到另一张。
紧闭的嘴巴显示她坚定的决心。高耸的颧骨使发红的双颊格外显眼。她好像是集幻想作品大成的女主人公。
有些人胆怯地把视线移开,猜想她也许是某人的女朋友。她这么年轻漂亮,不可能已成为人家的老婆。
肖恩是最后一批把头转向门口的人之一。他惊骇得不由自主张开嘴巴。
竟然是珍妮特!
当他看到她时,她也看到他了。她径直朝他走去,推开别人坐到他身边。
布雷迪一边让开,一边夸张地作出惊恐异常的姿势,好像珍妮特是个可怕的怪物似的。
“请给我一杯啤酒,”她说。
莫利一言不发,倒了一杯啤酒,放在珍妮特面前。
除了电视机传出的声音外,酒吧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珍妮特喝了一口啤酒,侧过脸去看着肖恩。“我想同你谈一谈,”她说。
肖恩镇定自若,毫无窘态,因为他16岁时曾被人抓住光着屁股在汽车后座同一个姑娘胡搞。
肖恩把啤酒杯放下,抓住她的上胳膊,拉着她走出酒吧。到了外面人行道上,肖恩才露出怒容。
“你究竟想干什么?”他追问她。
肖恩的眼光扫了一下周围。“我简直无法相信。你知道你不是属于这里的。”
“我并不十分清楚,”珍妮特说。“我只知道我没有被邀请,我并不认为我不请自来构成了什么弥天大罪。我一定要同你谈一下,尤其是你星期天就要离开,我认为这比你同那些所谓的朋友一起喝酒要重要得多。”“应该由谁来作有关价值观的评判?”肖恩问。“只有我自己才能决定什么对我最重要,而不是你,我非常讨厌这种干涉。”“我需要同你谈谈你的迈阿密计划,”珍妮特说。“这完全是你的责任,你等到最后一刻才告诉我。”“没什么可谈的,”肖恩说。“我要去那里,这就是最后的决定。无论是你,我母亲,还是我哥哥,都无法阻挡我。现在请原谅我,我还得回去,看看用什么办法挽回我在自尊心方面的损失。”“可是这会严重影响我俩今后的生活,”珍妮特说。泪水伴着雨水顺着脸颊淌下。她到查尔斯顿来是冒着感情风险的,想不到遭到肖恩断然拒绝,这使她伤心透顶。
“我明天再同你谈,”肖恩说。“晚安,珍妮特。”特德·沙伦伯格坐立不安,等待着医生告诉他他女儿的病情。他当时正在新奥尔良谈生意,接到妻子的电话后立即搭乘公司专机飞回休斯顿。特德的石油公司是休斯顿医院的主要资助单位,作为总经理的他当然享受特殊礼遇。这时候,他女儿正躺在价值几百万美元的庞大的磁共振成像仪内接受脑部扫描。
“我们现在对病情所知不多,”米迪·巴克利大夫说。“这些初步图像显示的是很表面的创伤,”朱迪·巴克利是神经系放射科主任,是院长请来会诊的。在场的还有沙伦伯格家庭的私人医生万斯·马丁内斯大夫和神经科主任斯坦顿·雷尼大夫。这几位专家在一起会诊在任何时候都是难得的,更不用说在凌晨1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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