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德在并不宽敞的控制室踱步,他无法坐定下来。有关他女儿病情的推测对他来说是个毁灭性打击。
“她是类妄想狂型精神病急性发作,”马丁内斯大夫向他解释。“像她那种症状是可能出现的,特别是涉及脑的颞叶。”特德从房间一头走到另一头,来回走了有50次之多。他隔着玻璃看着那台巨型磁共振成像仪。他刚刚还能看到他女儿。她好像正在被一条机器鲸吞掉。他恨自己那样无能为力,他只能在旁观望,默默祝愿。就如同几个月前女儿作扁桃体切除手术时他在旁边一筹莫展一样的感觉。
“我们看到了,”巴克利大夫说。特德快步走到屏幕前。
“右颞叶上有损害,”巴克利大夫说。
“这是什么意思?能不能用我听得懂的话解释一下?”特德要求道,尽量克制自己急切的心情。
医生们交换了一下眼色。在研究病情时病人家属在场是很罕见的。
“她的意思是发现脑瘤,”马丁内斯大夫解释道。“不过在目前阶段我们掌握情况太少,还不能仓促下结论。这种损害也可能存在多年了。”特德站不稳了。他最最担心的结果还是出现了。在磁共振成像仪接受检查的为什么是他女儿,而不是他呢?
“啊呀!”巴克利大夫说,忘记了这样大惊小怪会对特德产生的影响。
“这儿又有一个肿瘤。”医生们围了上去,一下子好像忘掉了特德的存在。
“你们知道,这使我想起我告诉过你们的在波士顿的一个病例,”雷尼大夫说。
“一个20多岁的年轻姑娘颅内生了多个肿瘤,最后被证实是成神经管细胞瘤。”
“我以前以为成神经管细胞瘤生在后窝,”马丁内斯大夫说。
“通常是这样的,”雷尼大夫说。“并且通常都发生在小孩子身上。但是这种病人中有20%左右超过20岁,偶尔也在小脑附近部位发现这种瘤。
事实上,如果这一例确实是成神经管细胞瘤,那倒好了。”“为什么?”巴克利大夫问。她知道这种癌的死亡率很高。
“因为迈阿密那边有个治疗小组在治疗这种肿瘤方面取得惊人成果。”“是哪一个医院?”特德问,这对他来说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非抓住不可。
“福布斯癌症中心,”雷尼大夫说。“他们还没有发表他们的成果,但是他们取得的奇迹已到处传开了。”
3月2日星期二上午6时15分
汤姆·威迪库姆6时15分醒来开始一天工作时,肖恩·墨菲已上路几个小时了,他计划在10时左右抵达福布斯癌症中心。汤姆不认识肖恩,也不知道他定在今天来。要是他知道他和肖恩两人今后的生活要交织在一起,他一定会更加忐忑不安。汤姆每当决定要帮助一个病人时,就总是心神不定,更何况他昨夜决定今天要去帮助两个女病人,而不是一个。第一个是二楼病房的桑德拉·布莱肯希普。她感到十分疼痛已在接受化疗。第二个是四楼病房的格洛丽亚·达马拉格利奥。后者使他更加担心,因为他上次帮助的病人诺尔马·凯勒也是住四楼病房的。他不想给人造成有固定的模式的印象。
他最大的问题是老是担心人家怀疑他的所作所为,每次决定行动的那天,他总是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然而,他注意听病房里的议论,但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怀疑他。毕竟他处理的都是些晚期女病人。她们迟早要死的。
汤姆只是帮助人家,尤其是病人,免受额外的痛苦。
汤姆淋了个浴,刮了胡子,穿上绿色制服,然后进他母亲的厨房。她总是比他早起床,他还记得几乎每天早上她都坚持要他吃一顿丰盛的早晨,说他的体格不像其他男孩那样强壮。自从汤姆4岁父亲过世以后,他就和母亲艾丽斯亲密无间、秘密地生活在两人世界里。就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和母亲共睡一张床,母亲则称他“我的小男人”。
“我今天要去帮助另一个女人,妈,”汤姆坐下吃鸡蛋和熏咸肉时说。
他知道母亲多么为他自豪。即使他小孩时因眼睛有毛病被同学孤立时,母亲也总是称赞他。那时候,同学们因为他生斗鸡眼毫无人性地取笑他,几乎每天他都成为他们追打的对象,不得不逃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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