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沃尔斯基其人。另一方面,他的第一个妻子艾尔弗丽德——他一切罪恶的同谋——也是个德国人(我拥有关于她以及他们过去的一些无关紧要的材料,我认为没有必要提它),这个艾尔弗丽德,他的同谋,同她的儿子一起藏在萨莱克岛的地下房间里,让她监视戴日蒙先生,并通过他找到韦萝妮克-戴日蒙。这个贱妇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我不清楚。是出于盲目的忠诚,是对沃尔斯基的畏惧,还是天生的坏,也许是出于对取代了她的情敌的仇恨。管她怎么样!她总算遭到了最可怕的惩罚。”
“我们只谈她所起的作用,且不说三年来她是如何在地下生活,她只在晚上出来为自己和她的儿子偷吃的,她耐心地等待着有一天能够救出她的主子先生,为他效劳。”
“我也不了解他们具体干的事情,以及沃尔斯基和艾尔弗丽德联络的方式。但我用最可靠的方式了解到,沃尔斯基的逃跑是由他的第一个妻子长期精心策划的。所有的细节都有周密的安排,采取了一切防范措施。于去年的九月十四日,沃尔斯基带着他的两个同伙逃出来了,这两个同伙就是他在押期间认识并被他招募雇佣的,这就是奥托先生和孔拉先生。”
“他们旅途顺利。在每个路口,都留有一个箭头,写一个序号,并写上V.d’H.的签名(首写字母很明显是沃尔斯基选用的),以指明路线。他们不时地歇在一个废弃的窝棚里,一块石头下或干草堆、麦垛里。他们经过盖默内、法乌埃、罗斯波尔登,然后到了贝梅伊海滩。”
“艾尔弗丽德和雷诺尔德晚上到那里用奥诺丽娜的汽艇接他们三人,并把他们带到黑色荒原下的德落伊祭司的房子脚下。他们上岸后,住宿都准备好了,正如你们所看到的那样,相当舒适。冬天过去了,一天又一天,沃尔斯基原来还模糊的计划有了更明确的轮廓。”
“奇怪的是,他战前第一次来到萨莱克时,并没有听到关于小岛的秘密。是艾尔弗丽德从蓬蒂维写的信中告诉他关于天主宝石的传说的。你们可以想象得到,这个秘密对沃尔斯基这样的人会产生多大的影响。这个天主宝石不就是那个被人从他的故乡盗走,将被一个国王之子找到,而且会赋予他权力和王位的神奇石头吗?他厉来又听到一些情况更使他坚信不疑。不过对他在萨莱克的地下生活发生重大影响的是最近几个月发现了托马斯的预言。这个预言的一些片断已经在左邻右舍中流传,于是他夜晚就到人家窗户下或谷仓上去偷听农民的谈话,东鳞西爪地去搜集。萨莱克岛的人历来就怕那些与那块看不见的石头有关的可怕事件。就是沉船啦,女人钉在十字架上啦之类的事。况且,沃尔斯基不是已经知道仙女石桌坟……三十口棺材的三十个受害者,四个女人受极刑,天主宝石赐生或赐死之类的事了吗?这在一个他这样智力低下的人看来,是多么令人不安的巧合啊!”
“但是,马格诺克在那本附有彩画的弥撒经中找到的那个预言,才是整个事件的核心。我们还记得,马格诺克从经书中撕掉的那一页,乐于画画的戴日蒙先生又临摹了好几次,并情不自禁地把那个为主的女人画得像他的女儿韦萝妮克。一天晚上,马格诺克正在灯下将临摹的画与原画进行对照,正好沃尔斯基也看到了。他立刻在黑暗中拿出铅笔把这份无比珍贵的资料上的十五行诗抄录在他的小本子上。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一切,明白了一切。眩目的光芒照得他晕头转向。东鳞西爪的东西拼凑到了一起,变成了牢不可破的真理。毫无疑问,这个预言就是针对他的!这个预言,就是他要实现的使命!”
“我再重复一遍:一切就为了这个。从这时起,一盏灯照亮了沃尔斯基前进的道路。他手里捏着阿里亚娜的线。预言对于他来说,是毋庸置疑的,它就是摩西十诫(不可动摇的原则),它就是圣经。然而这些分行诗是多么愚蠢,无与伦比的愚蠢,它毫无韵律可言。没有一句有灵感的话!没有一句闪光的话!也没有这个女预卜者精神病发作的痕迹和引起幻觉的痕迹!既没有音节,也没有韵律。不过它足以吊起沃尔斯基的胃口,和煽起新教徒的热情!”
“斯特凡,帕特里斯,你们听听托马斯修士的预言吧!这个德国佬把它分别写在小本子的十页纸上,好让它反复地融化在他的血肉之中,铭刻在他的躯体里。其中的一页是这样写的,帕特里斯,斯特凡,你们听着!你也听着,忠实的奥托。还有你,沃尔斯基,这是你最后一次听到托马斯修士的限韵诗吧!我开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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