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狂躁不安的夜晚,他从各种不同的角度,把这件事翻来复去地想过来想过去。星期三上午,对他来说,也是一段难熬的日子。他快要退却了。他不再像个隐士那样,把自己关起来,他打开了窗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下又冲到街上,然后又跑回来,以此来逃脱那死死地纠缠着自己的念头:
“霍赖丝正在受着折磨。……霍赖丝已经处在危急的关头。……她已经看见那把斧子了。……她正在呼喊着我。……她正在哀求我。……而我却毫无办法……”
时间已经到了那天下午6点,在看着那6个名字时,他的内心感觉到了一阵轻微的冲击,这就是他正在寻找的那种真相的信号。一线亮光照进厂他的大脑。当然,可以肯定,这不是那种能让真相大白的光明,但也足以告诉他行动的方向了。
他的作战计划立即就形成了。他打发他的车夫阿道夫到各个大报馆去,要他们在第二天早晨的广告专栏里,用大字登上几行广告。他还让阿道夫到库贝沃伊的洗衣房去了一趟,那是科弗瑞小姐,也就是那6个人里第二个遇难者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星期四,他没有出门,这天下午,收到了几封响应他的广告的信件。然后,又来了两封电报。最后,在3点钟光景,来了一封快信,上面盖着特罗卡德罗的邮戳,看来,这就是他等待着的那封信了。
他查阅了一本指南,从上面记下了一个地址——“德-洛里亚-瓦尼先生,退休的殖民地总督,克莱伯大道,47号”——然后,他就奔向他的车子,一边还对他的车夫叫着:“阿道夫,克莱伯大道,47号。”
他们被让进了一间宽敞的书房,书房里,有许多大书架,架子上摆着很多装帧华丽的古旧书籍。德-洛里亚-瓦尼先生,虽然胡子已有些花白,可从他那和蔼的举止、坦率的个性以及自信心等等看来,他仍处在人生的全盛时期。
“德-洛里亚先生,”雷莱恩说,“我冒昧来打扰阁下,是因为我从去年的报上看到,您曾经认识一个叫维尼斯特-霍莱恩的人,她是被那个拿斧头的女人杀害的人中的一个。”
“对,我当然认识她!”德-洛里亚先生叫了起来。“我的太太那时还请她做过衣服呢。这可怜的姑娘!”
“德-洛里亚先生,我认识的一个女人,也像那其他6个女人一样,失踪了。”
“什么!”德-洛里亚先生吃了一惊,大声叫道。“可我仔仔细细地看过报纸,10月18号那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不,一个我非常喜爱的女人,丹尼尔-霍赖丝,10月17号那天,被人劫走了。”
“今天可是1O月22号啊!”
“不错,谋杀会在24号发生。”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不管要花什么代价,都要防止这件事发生……”
“要是有阁下您的帮助,我也许能够成功地制止这件事。”
“你去找过警察吗?”
“没有。我们面临的这神秘案件,可以说筹划得细致周密,干得天衣无缝,就是最精明的侦探也看不出任何破绽。想按照常规的办法来侦破这个疑案,可以说是毫无希望的,例如,侦查犯罪现场,警察四处调查,搜集指纹等等,都没有任何意义。在以前的几宗案件中,这些办法就没能起到任何作用,再重走这样的老路,对这第七宗类似的悬案来说,只会是浪费时间。一个如此老练、狡猾的罪犯,绝不会在她身后留下那些愚蠢的踪迹,因此,即使是那些专业的侦探,没有这些踪迹,他们也就一筹莫展。”
“那么,你又作了些什么呢?”德-洛里亚问。
“在采取任何行动之前,我一直在思考。我用了4天时间来反复研究这个案子。”
德-洛里亚-瓦尼先生认真地打量着这位来访者,不无嘲讽意味地问他:
“那么,你深思熟虑的结果是……?”
“起初,”雷莱恩回答,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我对所有的这几宗案件进行了一次综合考查,这是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人作过的事。这让我发现了这些案件里具有普遍意义的东西,使我能够排除那些叫人无所适从的种种说法的纠缠。因为谈到所有这些血腥勾当的动机时,没有人曾经想到过,只有某一类能干出这种事来的人,才有这种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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