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指?”
“阁下,我指的是疯子。”
德-洛里亚-瓦尼先生吃了一惊:
“疯子?多么了不起的想法!”
“德-洛里亚先生,这个人人都知道的拿斧子的女人就是一个疯女人。”
“那她应该被关起来!”
“我们并不清楚,她有没有被关起来,我们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那种处于半疯癫状态下的人。这种人看起来,毫无危险,看管得也很松,这样,他们就会有充分的自由去干那些他们嗜好的事情,按照他们野兽一样的本能去为所欲为。再没有人会比这些人更具潜在的危险,没有人能比这些人更狡诈,更有耐心,更能对目标紧追不舍,更具有破坏性。而且,他们会在同一个时刻,比其他人更荒谬而又更富有逻辑性,更马虎草率而又更为有条不紊。所有这些特征,都可以归结到那个拿斧头的女人的所作所为。死死地抱住一个想法不放,连续地重复某一种行为,这就是疯子的性格特征。我还不清楚这个女人死死地抓着的想法是什么,但是,我已经知道了从这种想法产生出来的行为;而且,这种行为,总是反复出现,千篇一律。受害人总是用同一种绳子绑着。在同样的天数以后,她就被杀害。她是被同一件凶器,一击之后毙命的,而且,砍下去的地方也是每次都相同,就在前额的正中央,砍开一条绝对垂直的伤口。一个平常的凶手,总会出现一些不会雷同的地方,他发抖的手就会让他的动作受影响,结果,斧头就会砍偏。可这个拿斧头的女人的手一点也不发抖。她干出来的活,就好像以前用尺量过一样,而那把斧子的锋刃砍下去,连一根头发丝那样宽的误差都没有。是否还要我给您进一步的证明,或者是再向您讲其它细节呢?很明显,没有这个必要。您现在就掌握着打开迷宫的钥匙,而您也同我一样清楚地知道,只有疯子才会是这种样子,愚蠢,凶残,而又机械。就像那时钟,或者又像那断头台上的铡刀……”
德-洛里亚-瓦尼先生点点头说:
“不错,是这么回事。人们可以从这个角度来看待这整个事情……我也开始相信,我们应该这样来看待这件事。不过,要是我承认,这个疯女人杀害那7个被害者的行为是受了那数学逻辑的支配,可我看不出,在这几个被害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她杀的人都像是随意找来的。她为什么选中了这个人,却不是另外一个?”
“啊,”雷莱恩说,“阁下您刚才问我的问题,也是从一开始起,我就一直在问我自己的问题。这个问题集中了所有的难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不知费了多少脑筋!为什么是丹尼尔-霍赖丝,而不是其他人?在两百万妇女中间,选哪一个不可以,可就为什么偏偏选中了霍赖丝?为什么就选中了小维尼斯特?为什么就选中了威廉姆森?把事情作为一个整体来思考,要是按我认为的那样的话,根据这个疯女人的盲目的、疯狂的逻辑来判断,她一定作过某种选择。现在的问题是,她是根据什么来选择的?这些女人有些什么特点,或者有什么样的缺点,或者有什么标志,让这个拿斧头的女人选中了她们?一句话,如果她有所选择……而她一定作过某种选择,那么,她选择的根据是什么?”
“你找到答案了吗?”
雷莱恩没有立即回答,他停了一下,然后说:
“是的,阁下,我已经找到了答案。本来应该在一开头就找到这个答案的,因为要做的事不过就是仔仔细细地把受害人的名单检查一下。要不是在我这样一个受到操劳和思考过度刺激的大脑里,这真相的火花是决不会闪现的。我把这张名单翻来复去地看了20遍,最后才明确地把握住了这小小的细节。”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德-洛里亚-瓦尼先生说。
“德-洛里亚先生,我们也许能够注意到这样一个情况,在任何场合下,把许多人都揽在一块时,犯罪也好,丑闻也好,不管是什么,总会以某种不变的方式去提到这些人。就拿这件事来说,在说到莱道夫人,阿登特小姐,还有科弗瑞小姐时,所有的报纸都只仅仅提到她们的姓。另一方面,对于维尼斯特小姐,威廉姆森小姐,却总是只写她们的教名:霍莱恩,霍米茵。这6个被害者,要是都按某种同样的方式去称呼她们的话,早就不会有这个不解之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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