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11)

2025-10-09 评论

    内瓦里医生一边跟玛丽莎握手,一边打量着她。站在她身边,他顿时为玛丽莎矮小的个头和年轻的外貌而吃了一惊。出于礼貌,他问了问玛丽莎旅途的情况,是不是饿了。
    “我们最好还是马上开始工作吧。”玛丽莎说。
    内瓦里医生欣然同意。他一边领玛丽莎去会议室,一边介绍说自己是高级住院医师。这并没有增强玛丽莎的自信心。她看得出来,内瓦里毫无疑问地比自己对传染病要知道得多一百倍。
    他示意玛丽莎在圆形会议桌边坐下,拿起电话拨了个号,一边等电话接通,一边解释说,斯潘塞-考克斯医生,州流行病专员,吩咐过,她一到就通知他。
    好极了,玛丽莎心想,强装出一丝笑意。
    考克斯医生听起来跟内瓦里医生一样,对玛丽莎的到来十分高兴。他解释说,真不巧,他眼下脱不开身。旧金山湾区暴发(11)了B型肝炎,恐怕还与艾滋病有关。
    “我想,”考克斯医生继续说,“内瓦里医生已经告诉你了,里克特诊所的问题目前只是七个病人。”
    “他还什么都没告诉我呢。”玛丽莎说。
    “我想那也是马上的事,”考克斯医生说。“而在这儿,我们有五百个B型肝炎病例。所以你能理解为什么我还不能马上赶到你那儿去。”
    “当然理解。”玛丽莎说。
    “祝你好运,”考克斯医生说。“顺便问一声,你在CDC工作多久了?”
    “不太久,”玛丽莎坦白地说。
    短暂的沉默。“好吧,随时告诉我进展情况。”考克斯医生说。
    玛丽莎把听筒递给内瓦里医生,后者把它挂上了。“让我把目前的情况告诉你吧。”他把语调转到标准的公事口吻,从口袋里掏出一些三乘五的卡片。“我们有七个病例,诊断未定,但明显严重。呈虚脱、多系统的热病症状。第一个住院的是这个诊所的老板之一,里克特医生自己。第二个是病历部的一个女人。”他按发病先后,把卡片排在桌上,每张代表一个病人。
    玛丽莎小心地打开公文包,注意不让内瓦里医生看见里面的东西。她拿出笔记本和铅笔,思绪飞快地转回刚刚上完的课程。记得得把这些信息合理地分门别类。首先是病种,真是新的吗?能算是危机吗?这得依赖一张二乘二的表格和一些基本的统计资料。玛丽莎知道,即使不能明确诊断,她也得勾画出此病的特征。下一步是判定患者群的特点。比如年龄、性别、健康状况、饮食习惯、嗜好等等。然后是各个病人显示最初症状的时间、地点和环境,以便发现共同点。再就是调查疾病的传播途径,查出传染媒体。最后是根除病毒的宿主。这听起来很容易,但玛丽莎知道,即使经验丰富如杜布切克,这也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
    玛丽莎在裙子上擦了擦湿漉漉的手,再次拿起铅笔。“那么,”她说,看着空白的笔记本。“既然还没明确的诊断,你们考虑过哪些可能呢?”
    “一切可能。”内瓦里医生说。
    “流行性感冒?”玛丽莎问,心里希望自己问得不算太天真。
    “不太像,”内瓦里医生说。“病人有呼吸系统的症状,但不是主要的。另外,七个病人的流感病毒血清化验结果都是阴性。我们不知他们得了什么病,但肯定不是流感。”
    “其它呢?”
    “大多也是否定的。”内瓦里医生说。“我们化验过的一切,如血、尿、痰、大便,甚至脑脊液,都是阴性。尽管血液寄生虫化验结果是阴性,我们也还是把它当疟疾治过。尽管化验结果阴性,我们甚至还把它当伤寒治过,用了四环素或氯霉素。可是跟抗疟疾药一样,毫无效果。不管你怎么治,病人仍是每下愈况。”
    “你们一定做了鉴别诊断吧,”玛丽莎说。
    “做了,”内瓦里医生回答。“召集过几次传染病会诊。大家比较一致的印象是,它是一种病毒性疾病,但不会是钩端螺旋体病。”内瓦里查了一下索引卡,拿起一张。“哈,这些就是现有的鉴别诊断:钩端螺旋体病,这我已提过了;黄热病、登革热、单核白血球增多。为保万无一失,其他如肠病毒、节肢介体病毒及腺病毒感染也都一一排除了。不用我说你也看得出来,不管在诊断上还是在治疗上,我们都已竭尽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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