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机是报仇。前一天其子卡尔入「禁谷」,而受重伤,乃是狠心少年行人所干的好事。小咲裤子上的血手印,便是将当时卡尔所流的鲜血沾在手上印成的。
——完
“这样就没了。”
在瞬间的哑口无言之後,我问道。U君眉开眼笑,答道:“是的,结束了。”
“慢著!惫没完吧?”我忍不住提高声调。
U君以无动於衷的神情反问道:
“何出此言?”
“这样怎能算全部解决?”
“怎样?说明方面还不够体贴吗?”
“体贴不体贴,是另一回事。”我探身向前,几乎趴到桌上去。
“最重要的是,这篇解答漏洞百出。旁白的文章明明写着「桥已半毁,仅剩一条缆绳,连矮小的学童行人的体重,都无法承受」,既然如此,艾勒里是成人,又怎能渡过此桥?两岸距离长远二十公尺,而且山谷之间风势很强,那条缆绳处於极不安定的状态,就算艾勒里是个侏儒,而且轻功绝顶,擅走钢索,要渡此桥也是难上加难吧?”
“不错,正是如此,但……”
“还有,杀人之後,若走第⑴条路线回到村中,那一定会被纶太郎看见吧?但文中不是表明「纶太郎并未看见艾勒里」吗?莫非你那些文字都是胡说八道鬼扯淡?”
“绫辻先生,你误会了。”U君断然说道。“事实上,纶太郎的确看见了艾勒里。而且文中也写了「其间武丸两度狂吠」,这就是说,武丸发觉有可疑的身影通过前面的独木桥,故而吠叫起来。”
“这不就表示「除凶手之外,其他登场人物中,也有人说谎」了吗?”
“没这回事。文中纶太郎的供词是「其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走过那座桥」,并未写「没看见艾勒里」。”
“嘎?”
他到底在胡扯些什麽?
真是莫名其妙,无法理解。我开始怀疑他使用的是另一种语言。我是真的怀疑。
“首先来讨论「艾勒里如何渡过已垮的吊桥」这个问题。”U君以严肃的表情说道。“艾勒里既非侏儒,亦非轻功高手,却能靠著一条仅存的缆绳到达彼岸,而且是驾轻就熟,不费吹灰之力就办到了。”
“荒唐……”我的嘴巴一张一阖,活像一尾正在吸取氧气的鱼。“难道M村竟是忍者的大本营?”
“当然不是,我在文中又没那麽写,你大可放心。但就算是忍者,或者是美军的特种部落,想要横越此山谷,就必须要有一些特殊道具,否则也无能为力。可是,我在那「挑战书」中也已注明「凶手绝未使用那些特殊道具」,因此这点可以不用列入考虑。”
“那麽……”
我不晓得接下去该说什麽,一时六神无主,只好再拿起一根菸,叼在嘴上。U君像在模仿我似的,也叼了一根菸(也是七星牌),动作一模一样。
“还不明白吗?”他说。“艾勒里既非侏儒,亦非轻功高手,更不是忍者,那麽就是……对了,从行人的「死前留言」中也可以猜出一点端倪吧?”
“唔?……”
我正要点燃香菸,一闻此言,倏然停手,朝著桌上那“问题篇”的原稿望去。
“总而言之,在这种情形之下,欲亲手将行人推落绝谷,是任何「人」都办不到的,因此在逻辑上,自然而然会得到一个结论……”
“……不会吧?难道……”我脑中一片混乱,好不容易浮出一句话(自己也不相信)便以颤抖的声调说道:“难道说——那个「泼……」是要说「泼猴」吗?”
“答对了。”U君以满意的神情点头道。“所以武丸才会狂吠不停。自古以来,要说到狗的死对头,那就非猴子莫属啦。有道是:「猴狗势如水火」,武丸和艾勒里的关系正是如此。”
我目瞪口呆,像在说梦话般喃喃念著:“泼猴,泼猴……”
U君露出天一真烂漫的笑容,望著找说道:“一开始我就说了,说要「站在正统推理小说的原点」来写这篇作品,还记得吗?所谓正统推理小说的原点,自然指的是艾德嘉·爱伦坡所写的《莫尔格街凶杀案》,对不对?”
“——你这是在骗人嘛!强词夺理!不公平!”我用尽吃奶的力气提出抗议,U君却不动如山。
“我在这篇小说中,从未将这些住在M村的日本猿猴称作「人」。你注意看,一个字也没有。文中绝不用「一个人」或「两个人」来描述这些猴子,连「者」这个汉字也未曾使用。
“还有,绫辻先生,你读到那些名字时,不会觉得奇怪吗?日本本州的深山林内,怎会住著一些名叫爱伦坡或艾勒里的「人」呢?顺便告诉你好了,「M 村」就是在暗示「monkey村」;「H大学」的H,指的就是「hu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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