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隆说到这1,突然想起了他在路上对乌尔苏斯说过他是一个基督教徒,便立即打住了话头。
维尼茨尤斯说:
"我要不是身上带了一把短刀,就被他杀死了。”
“幸奸我劝您随身带了一把刀子。”
佴维尼茨尤斯却向这个希腊人投去了怀疑的眼光,问他道: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怎么,老爷,我不是对您说过,为了保您康泰,我许了个愿吗?”
“还干过什么别的吗?”
“我正要来看您,恰好这位善人来/,他说是您要他来找我的。”
“这里有一块书写板,卜.面写的是我到贝内文特去了。你把它送到我家里去,随便交给哪一个解故奴隶都可以。你要亲口对德马斯说,我接到了裴特罗纽斯一封急信,今天早晨我就走了。”
说到这里,他又強调了一下:
“我说的是我到贝内文特去了,你懂吗?”
“是的,老爷,您到贝内文特去了。今天早上我在卡彭城门外还送別了您。您走了后,我是多么想您啊!我想得那么伤心,要不是您的慷慨赏賜给了我胃-点安慰,我真要哭得死去活来了,正如可怜的哲托斯的妻于在伊提罗斯①死后那么悲伤一样。”
维尼茨尤斯虽然有伤在身,而且他对这个希腊人的吹牛也早已习以为常,可是他觉得他的这番活说得很俏皮,便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二他感到高兴的是,基隆很快就领会了他的意图,丙此他又说道:
"好吧!你先把眼泪擦干,我要再添上一句,快给我拿灯逝”
基隆这才安下心来,他起身走到壁炉旁边,从墙1:取下厂…盏油灯。
在他去取油灯的时候,他的风帽从头上滑5来了,他的面孔因此被灯光照亮,格劳库斯看见后,马上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冲到他面前问道:
“你还认得我吗,赛德斯?”
他的声音是那么可怕,使得在座的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基隆刚要举起油灯,这一瞬间又差点把油灯摔在地上。他把身子低低地躬下,开始呻吟起来:
“我不是……我不是……可怜可怜我吧!”袼劳库斯转身对在座的人说:“出卖我的就是这个人,他害得我家破人亡……”基督教徒们全都知道他的不幸遭遇,维尼茨尤斯也听说过他,不过维尼茨尤斯没有想到他就是格劳库斯,因为这位医生刚才给他包扎伤口时,他已经痛得晕过去了,没有听见他的名字。可是对乌尔苏斯来说,格劳库斯的这些话,就像黑暗中闪出的一道电光,使他顿时看涛了基隆的面貌,于是他一个箭步跨到基隆跟前,拉住他的胳轉,把它反剪到背后,大声地叫道:“叫我杀死格劳痄斯的也是这个人。”“可怜吋怜我吧!我会报答你们的……"基隆呻吟道。接着他又转过身对维尼茨尤斯叫了起来:“老爷,救救我吧!我全靠您了,请您替我说说情吧……我给您……给您去送信,老爷!老爷!……”
吋是维尼茨尤斯对眼前发生妁一切比谁都漠不关心。他对这个希腊人过去那些罪恶的勾当本来就一清二楚,再说他为人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怜悯,因此他说:
“把他拉到花园里去活埋了吧!我的信找别的人送去好。”
基隆以为这些话就是对他最后的判决。他的骨头被乌尔苏斯那双可怕的手捏得咯咯直响,痛得他泪水直流/最后忍不住大声地叫了起来:
“看在你们的上帝的分上,可怜可怜我吧!我是个基督教徒,平安与你们同在丨①我是个基督教徒,如果你们不相信我,那就再给我受一次洗,受两次洗,受十次洗都行啊!格劳库斯,这是个误会,请让我对你把话说清楚丨我甘愿做你们的奴隶……可别杀我呀〗可怜可怜吧!……”
他那被痛苦窒息的嗓音到后来渐渐地微弱了。坐在饭桌旁边的使徒彼得这时站了起来’他的白发苍苍的头微微地颤抖了一会儿,然后低垂在胸晡七。他先是把眼睛合匕后又睁开,在一片令人烦闷的沉寂屮,他开口说话了:
“救世主告诉我们:如果你的兄弟对你犯了罪,你就责罚他;如果他后悔了,你就宽恕他;如果他-天冒犯了你七次,可他每次都后悔不已地恳求你的宽恕,你就要宽叙他。”他说完之后,周围更加静寂无声了。格劳库斯用双手捂着面孔,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一会儿,最后放下乒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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