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思德!”阿迦恳求着,“我愿意付钱免打。”
“付钱?”哈勒夫笑道,“你开玩笑!吝啬是你的祖父,贪婪是你老祖宗的母亲。”
“不,不!我不吝啬。我付给一切,一切!”
“我们的长官不允许这样。不过,我很想知道,免你一板,你付多少钱?”
“我愿意每免一板付一个皮阿斯特。”
“就是说一百皮阿斯特?你疯了?如果你受笞刑的话,愉快付给我们一万皮阿斯特,痛苦付给两万。总共是三万。而你只付给我们一百!不害臊!”
“我给两百!”
“闭嘴!我没有时间听你的吝啬话。我必须开始。”
哈勒夫走到老头的脚跟前面,装做用棍子对准要打的部位打的样子。
“看在安拉的份上,别打!”穆拉德呻吟着,“我再多给!我给许多,多得多!”
当然是一场戏。笞刑不是剧的高xdx潮。我也承认,我对这场戏感到厌恶。但是,我想请读者不要说这是非基督教义,更不要说是粗野。可是有充分理由认为,这种行为怎么说也不是值得称颂的。
我们不是处在一个文明的国度。与我们打交道的人习惯于半欧洲、半亚洲的应该受到控诉的状态。首先要考虑的是,那些人是一个广泛的、极其危险的犯罪集团的成员。他们只能以当地的腐败状况为基础。这种腐败威胁着我们。在康士坦丁诺佩尔,和从那儿到基利塞利这个地方,我们遇到过这样的人。对他们来说,他们同胞的财产和生命都不是神圣的。我们处在没完没了的死亡威胁之中。即使现在,我们也还是随时有毁灭的危险。有人精心地层层设下陷阱,引诱我们到屋里来,以便谋杀我们;有人对我们下毒药,没有成功,便谋杀和行刺。我们日日夜夜,每时每刻,总是处在备战状态,终于经受了千难万险。这难道不是一个奇迹?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只好放弃当局的帮助,我们依靠自己。那些针对我们的攻击应受什么样的惩罚?给那些落入我们手中的既不信神也不讲良心的歹徒几鞭子,难道是残酷,甚至是血腥的吗?当然不是!我倒是相信,我们太温和,太宽容了。
穆拉德准备了好几分钟承受痛苦。谁会因此指责我们?我这是想达到一个良好的目的。有人说,这是迫害、压迫或者别的什么,至少可以说,按照本国的法律,我是要受到惩罚的。我们毕竟不是在德国。我们必须考虑当地的具体情况。我至今还不能谴责自己那时的行为。
“你想再多给?”哈勒夫问,“多少?”
“我付三百,”由于哈勒夫再次追问,阿迦很快追加数目,“四百,五百皮阿斯特!我只有五百,再多就没有了。”
“好,”小哈勒夫说,“如果你没有更多的了,那你就必须得到我们的赠与。我们当然比你富些。为了向你证明这点,我们将很慷慨,再给你加五十,你就得到一百五十。我希望,你的感激之心将赞扬我们的慷慨。”
“不,不,我不喜欢一百五十!我想不超过一百!”
“可是,已经答应给你那么多了。而且,由于你是穷人,只有五百皮阿斯特,我们的判决就不能改变了。奥马尔,过来,再来数一次数。我终于要开始了。”
他举起棍子,给了阿迦右脚第一棍。
“安拉!”老头尖叫,“我付六百皮阿斯特!”
“二!”奥马尔数着数。
这一棍落在左脚上。
“停,停,我给八百,九百,一千皮阿斯特!”
哈勒夫向我投来一个询问的眼光。我点了头,他把已经举起的棍子放下,说:
“一千?本尼西,你的命令是什么?”
“这取决于穆拉德-阿迦。”我回答,“问题是,他有没有一干皮阿斯特现金?”
“我有!在这!”这位东道主说。
“那我们可以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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