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行驶在一条又长又直的公路上。两旁是石砌的围墙,他们可以看到围墙后面扁桃树和橄榄树的银灰色的叶子。天气很热。
“把窗子关上,伊勒娜。”
他左手开车,右手拿着那支手枪,扳动操纵杆的时候,右手仍然紧握手枪。
“你看到那儿的那只蓝色的按钮了吗?那是空气调节设备的按钮。按一下吧!”
冷气充满汽车的内部。路德维希-基费尔满意地点点头。他现在正需要一个冷静的头脑。
他早已周密地计划好了一切。从索尔塔到恩格尔的玫瑰山庄有800米远。那两位西班牙女人在这期间可能已经向警察报告了情况,可是离此最近的巡逻队驻扎在桑坦伊。即使这支巡逻队处于待命状态,它首先封锁的是通向卡拉多尔的主要公路,而不是这条狭窄的岔路。
基费尔的汽车开进一座村庄。他向前弯下身子,什么也没有发现,既看不到警车,也看不到路障,什么也没有看到。
维拉本来可以给哈里-滕契恩打电话,但是她并没有打,因为要是打电话,她就得长时间地呆在家里,一小时一小时地坐在电话机旁,一小时一小时地等电话铃响,费尽心思考虑保尔-诺沃提尼曾经告诉她的事情……这简直使她难以忍受!
她开车出发,费力地穿过慕尼黑自由广场旁的交通繁忙的大街,把车子直接停在公爵大街上的那幢高大而古老的建筑物前面。这时,一位维持停车秩序的女警察,在离此不远的地方,正把罚款单夹在汽车挡风玻璃上的刮水器的下面。维拉虽然看见,但她完全无所谓。
住房大门半开着。哈里的工作室在房屋的底层。这里写着“高科技营销咨询”。不管哈里的工作室打的什么旗号,这里到处是广告画和图表。
维拉在这间明亮的办公室里用不着久等。在这种情况下反正有女秘书们来和她交谈。过了一会儿,哈里也来了:红色的鬈发,红色的灯芯绒裤子,黑色的轻便男大衣,黑色的套头毛线衫,他张开了手臂欢迎她。
“维拉,欢迎,我的心肝!咳,这可真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他紧皱眉头,面部表情严肃。“出了什么事?好了,进来吧,小家伙。”
他为她打开办公室的门,她走了进去,坐到一张皮沙发椅里。“是的,出了点事情,哈里。”
“是利欧吗?”
她点点头。“他在柏林。”
“这我知道!他从我这里拿走了那套房间的钥匙。还有什么?”
她向前弯下身子。“哈里,相信我吧,我很乐意向你解释这一切,但我不能,的确不能。我再说一遍,的确不能。可是情况紧急。你得帮助我。情况……情况非常紧急……”
“你指的是不是他的病……”
“不。这同病没关系。也就是说……”
她情绪激动,两眼酸痛。老天爷作证,她差一点号啕大哭起来,但她并没有哭,只是她的双手一个劲儿地发抖,不得不痉挛般地抓住她的手提包。“在某种意义上说,他真的病了,可是这一点我也无法向你解释清楚……”
“那么,我能做些什么呢?”
“哈里,我得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我得和他说话。为什么你的这间简陋的住房里没有电话?”
“因为简陋的房间里用不着电话……”
他坐到她身旁沙发椅的扶手上,抓住她的手,握了握。“嗯?”
“哈里,你在柏林有许多朋友……也许在那家公寓里有你认识的人?”
“我认识公寓的勤杂工。”他揉揉鼻子。“不过等一等,等一下,我可以给温弗里特打个电话。他是律师,他的事务所离我的那套住房只有几百米。可是,要是他找到利欧,他该做些什么呢?”
“他该做些什么?他应该把利欧拖进他的事务所,不管是死是活。然后他应该马上给我打电话。”
“要是利欧不在那套住房里呢?”
“要是利欧不在,那么……他可以写封情。或者我写一封信,这样更好一些。我们用电传把这封信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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