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者(35)

2025-10-09 评论

  朝仓哲也走出住宅街,在大桥买了支小型手电筒。到了放射四号大街,他叫了辆出租汽车前往新宿。
  在五号环形公路线与甲州大街会合的地方下了出租,夜间十一点半的新宿仍是喧闹非常,不过车流量已少多了。
  朝仓步行来到新宿二号、三号街之间的都营电车通道,他放慢了步子,这一带的行人很少,沿路都停放着汽车口。
  一辆“蓝鸟”牌轿车在离他不远处停下,走下三个男人,他们互相搂着肩膀,七歪八倒地走进了三号街的一条小巷。
  朝仓条件反射似地跟着那几个人走了过去。那三个男子身上披着裸体摄影室、土耳其浴室的霓虹灯投下的五彩灯光,一面高声地说着酒店女招待的坏话,好像她还在他们面前。一家裸体摄影室门口,站着一个拉客的女郎,她内穿游泳衣,外披人造毛皮大衣,线条毕露,这三个人到了此处。故意装出站立不稳的样子,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
  朝仓慢步走过摄影室,见到那三个人正在付钱,看来半个小时之内是不会出店的了。他迅速转过拐角,朝他们开来的“蓝鸟”轿车方向走去,摄影室或暴力集团所属的酒吧间的拉客女郎们。见到身着细纹长裤与运动装的朝仓,没人上来搭腔。
  这部‘蓝鸟”轿车的颜色是很普通的苹果绿,是辆不论到哪里都不会引人注目的车子。朝仓像前几次一样,用扁头铁丝打开车门,把引攀点火器上伸出的电线接在蓄电池电线上,再将电线连上空气调节器,然后使劲踩了几下加速器踏板,他又下车打开了发动机护罩,掀下电磁铁合下面的按钮,引擎立刻发出了轰鸣声,急剧地震动起来。他关上护罩,回到车里。他的举动沉着,看上去完全像是在摆弄自己的汽车,所以过路的醉客恨本没去注意他。
  朝仓关上小风门,启动了汽车,油量计的指针正指在中间的位置,用这点燃料跑上一百二三十公里大概是不成问题的。
  朝仓过了四谷后,往青山方向开去,在半路上他把车子拐进神宫的外苑,不熄火地停下车,打开车主人放在车内的一只棒球袋,袋内有一本车辆检验证,原来这辆汽车是以东产设备公司的名义登记的,他记牢验车证中的内容,仍放回了棒球袋,袋里还有七盒“和平”牌香烟,大概是弹子游戏盘上赢来的。
  朝仓又开车上路了,他取道青木、六本木、赤羽桥,来到“密里奥出租汽车公司”派松叮营业所所在地的金杉桥附近。仅东京市区,平均每天夜里就要失窃十四五辆汽车,所以除非是在十字路口遇上发动机故障之类的毛病,一般是不必担心暴露开着一辆偷来的汽车的。不过,他还是小心翼翼地不让汽车超速行驶。
  在狭小的诉松营业所的场地上,亮着几盏昏暗的荧光灯。右边是修配场。窗户黑洞洞的,停车场内有二三辆出租汽车支着千斤顶,修理工正在调整车闻。左边是办公室,窗子上有几个人影朝仓开着车从营业所的前面缓缓驶过,营业所对面的店铺都还没关门,看来在这一带坐等冬木是不行的,刑警很可能就埋伏在那里,他打算转到“密里奥”公司的司机们聚会的场所―在芝浦的中国菜馆去看看,那家莱馆就在新沃桥边上,取道金杉桥路并不远。
  前面是山手干线的铁路天桥,一钻过天桥,离港口的引河就很近了。这一带地方,仓库和二三流的贸易商社鳞次栉比。
  朝仓沿着引河往前开了一段路后,拐了个弯,就看见了新诉桥,桥头露出了名叫“芳来轩”的中国菜馆的霓虹灯灯光,在阴沟般的引河水面上摇曳。引河上停泊着一只船,用缆绳系在被船员们称为“斯坦修”的系柱上。在系柱的边上停着一排没人的出租汽车。在十多辆车子中,“密里奥”只有一辆,其余都是另外公司的车子。
  朝仓把车子停在车列的最末,灭掉车灯。
  在“芳来轩”的毛玻璃门上,写着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字样,门的左边是个橱窗陈列着中国菜和各种各祥生鱼片的样品,朝仓坐在车内抽起香烟等待着,吸剩的烟蒂不扔在烟灰盒里,而是弹落到引河里。
  等了一个来小时,不断有出租汽车进进出出,但仍不见冬木开来的车子,还有一些港口工人也来光顾这家莱馆,已经一点了,由于刮起了风,所以连续慢速空转,也不至于引起引擎过热。朝仓心想要是等天亮冬木还不露面,那明天晚上就豁出去再打次埋伏。
  这时他注意到油量计的指针在跌下去,心中后悔忘记带上绝缘电线。他突然想起棒球袋中有七盒香烟,急忙取了出来,抽出包装用的锡纸,他把锡纸搓成线状,用来替代绝缘线。然后关掉马达,一边留神着菜馆门口,一边让锡纸条搭上发动机和蓄电池上引出的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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