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来得晚,你去睡吧。”她说。
“工作?”
“嗯。本来该休息的,没有办法。明天开始请长假,事情要提前处理。”
她走出门去。不一会儿,门又开了。
“我说,不在时猫怎么办?”她说。
“你不说我忘得死死的。想法安排就是。”
门随即关上。
我从电冰箱拿出牛奶和干酪条喂猫。猫很费力地吃着干酪。牙已彻底不顶用了。
电冰箱里没有一样我可以吃的东西,只好边看电视新闻边喝啤酒。周白没有堪称新闻的新闻。这种日子的晚问新闻大多出现动物园景致。大致看罢长颈鹿、大象和熊猫,我关掉电视,拨动电话盘。
“猫的事。”我对那小子说。
“猫?”
“养有一只猫。”
“猫又怎样?”
“不托付给谁没办法出远门。”
“那一带不是有好多猫旅馆么?”
“年老体衰。关进笼于,不出一个月就呜呼哀哉。”
传来指甲“嗑嗑”敲桌面的声响。“那么?”
“想寄养在你们那里。你们那儿院子大,寄养一只猫的空地总是有的吧?”
“难办呐!先生讨厌猫,院里又在招鸟。猫一来鸟就不上前了。”
“先生人事不省,猫又没机灵到可以捕鸟。”
指甲又敲几下桌子停下。“好吧。猫明早10点派司机去取。”
“猫食和大小便用的沙子准备好了。另外,猫食只吃一个牌子的,吃完请买同样的。”
“具体的直接讲给司机可好?我想我以前也说过,我没有时间。”
“窗口只设一个,即使为了明确责任所在。”
“责任?”
“就是说,我不在期间猫要是没了或死了,即使找到羊,我也概不告诉的。”
“唔。”对方说,“也罢。虽说有点不着边际,但你作为生手,的确真有两下子。我做记录,你慢慢讲。”
“请别喂肥肉,那会全部吐出来。牙齿不好,硬东西不成,早上一瓶牛奶和猫食罐头,傍晚一把煮鱼干和肉或干酪条。大小便处请每天换沙,它讨厌不卫生。时常泻肚,如果两天都不好,请到兽医那里拿药给它喝。”
如此言毕,倾听对方听筒另一端沙沙响起圆珠笔声。
“此外?”
“开始生耳虱了,每天请用沾拜橄榄油的棉球棒掏一次耳朵。它不高兴掏,乱扭乱动的,小心别捅破耳膜。还有,如果担心抓伤家具,每星期请剪一次爪子。普通指剪刀就可以的。跳蚤我想没有,但为慎重起见,最好不时用除蚤剂洗洗。除蚤剂宠物商店有卖的。洗完后用毛巾好好擦干梳理,最后吹一下吹风机,否则会感冒。”
沙沙。“其他的?”
“就这么多了。”
对方对着电话机念了一遍记录下来的事项。记录很有条理。
“这回可以了吧?”
“可以了。”
“再见。”说罢,电话挂断。
周围完全黑了下来。我把零钱、香烟和打火机塞进裤袋,蹬上网球鞋,出门走进常去的一家快餐店,要了炸鸡排和面包卷。端来之前,我边听布莱萨斯-约翰逊的新唱片边喝啤酒。约翰逊唱完,换成彼尔-维萨斯。我边听彼尔-维萨斯边吃炸鸡排。接着边听梅纳德-弗加逊的《星球大战》边喝咖啡。感觉上好像没怎么吃东西。
咖啡杯拿走后,我往粉红色电话机投3枚10元硬币,拨同伴家电话号码。他的小学生长子接起电话。
“白天好!”我说。
“晚上好!”他纠正道。
我觑一眼表,是他正确。
稍后,同伴换上来。
“情况如何?”他问。
“现在说可以么?怕是正吃饭什么的吧?”
“吃饭倒正吃饭,没关系。反正也不是好饭菜,再说还是那边情况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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