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错,这是灰田的脚掌,作想到。大小和形状,还有那简洁而明确的踢腿动作也完全一样。脚在水中打出的水泡的形状也是相同的。和脚的动作一样,打出的水泡也是小而温和的,舒展放松着的。在大学的泳池,他一边在灰田后面游着,一直这么看着他的脚掌。就如同开夜车的司机目光不会离开前面车辆的车尾灯taillight那般。那个形状深深的刻在了作的记忆之中。
作停下了游泳从水中上来,在起点处等待着游泳者打弯折返的时刻。
但是那并不是灰田。因为带了泳帽和泳镜,长相看不太清楚,但细看的话比灰田要高很多,肩膀上的肌肉也更厚一些。头的形状也完全不一样,而且年龄也太年轻了。大概还是大学生吧。现在的话灰田也应该三十中旬了的。
但即便知道认错了人,作心中的鼓动还是难以平复。他坐在泳池两边的塑料椅子上,就这么看着这个陌生的游泳者的泳姿。
但即便知道认错了人,作心中的鼓动还是难以平复。他坐在泳池两边的塑料椅子上,就这么看着这个陌生的游泳者的泳姿。优美,而没有任何多余动作,整体的样子和灰田很相像,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既不溅起水花,也不发出不应有的声音。手肘线条优美的直直的伸向空中,再从拇指处静静地划入水中。绝不带有急躁,向心的平静是他游泳最基本的中心。但就算泳姿再怎么相似,他不是灰田。不久之后,那个男子停了下来从水中上来,取下黑色的泳帽和泳镜,用毛巾使劲儿地擦拭着短发,走向了别处。是个和灰田感觉完全不同的生硬的男人。
作放弃了继续游泳,走进更衣室淋了浴。然后骑着自行车回到自己家中,一边简单着吃些早饭一边想到,灰田也许是阻碍着我心中的东西中的一个。
取得去芬兰旅行的假期上没什么大问题,他的带薪休假到现在都基本没怎么用过,就这么像是屋檐下凝结成冰的雪那般积攒了起来。只是上司用惊讶怪异的表情问了句“去芬兰?”。他解释道,高中时代的朋友现在住到那里去了。而且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去芬兰了。
“芬兰到底有些什么啊?”上司问道。
“西贝柳斯Sibelius,阿基?考里斯马基AkiKaurismaki的电影,Marimekko,nokia,姆明Muumin。”作把想得到的都列举了出来。
上司摇了摇头,好像对哪一个都没有兴趣似的。
作给沙罗打了电话,配合从成田机场直飞赫尔辛基的班机时间,确定了具体的日程安排。两周后从东京出发,在赫尔辛基呆四晚,再回到东京。
“你是联络了黑再去么?”沙罗问道。
“不,就像上次去名古屋那样,不事先通知直接去见面。”
“芬兰可比名古屋远得多,来回也更花时间。要是你去了,可能会发现黑三天前去了马略卡岛Mallorca度假之类的啊。”
“那样的话也就没办法了,悠然在芬兰观光一圈再回来。”
“你要是这么想的话,当然就这样好啦。”沙罗说道。“但是反正难得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不顺便去别的地方看看么?塔林tallin,圣彼得堡Sankt-Peterburg之类的离得可近了。”
“不,就去芬兰就行了。”作说道。“从东京去赫尔辛基,在那儿住四晚再回到东京。”
“你有护照吧,当然的?”
“进公司的时候公司让我们一直更新,随时都能使用。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要到国外出差。但到现在还都是全新的呢。”
“在赫尔辛基市内的话,英语就够用了,但是到地方城市怎么样呢,这就不太清楚了。在赫尔辛基我们公司有一家小办公室,像是类似办事处那样的。我会提前跟那里联络告诉他们你的情况,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去那里试试。有个叫欧嘉olga的芬兰女孩在那里,她能帮上很多忙的。”
“谢谢你了。”作道谢道。
“我从后天开始因为工作要去伦敦了。机票和赫尔辛基的酒店预约一下来,我就把具体的信息发邮件给你,还有我们公司在赫尔辛基办公室的地址和电话。”
“我明白了。”
“哎,真的不事先通知一声就去赫尔辛基见她么?这么千里迢迢跨国北极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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