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侧大多都是森林。给人以印象大部分国土都被葱郁翠绿的绿意所覆盖着。树木多数为白桦,中间掺着一些松树、圆柏和枫树。松树是树干笔直的赤松,而白桦则像是垂落下来一般枝干垂的低低的。都是在日本所见不到的品种。有时也能看见阔叶树。羽翼宏大的大鸟一边搜寻着地面上的猎物,一边乘风悠然飞过上空。四处都能看见农民房屋的屋顶。农家一间间面积宽敞,栅栏沿着缓缓的丘陵一路延续下去,还能看见家畜正被放牧着。牧草被割下,用机器捆成圆状的一大束。
到达H?meenlinna海门林纳镇上大概是在12点以前。作把车停在停车场,在街上散了十五分钟左右的步。之后便坐在一家面向市中心广场的咖啡店里喝着咖啡,吃了一个croissant牛角面包。虽然牛角面包是过甜了的,但咖啡很浓而好喝。H?meenlinna海门林纳的天空还是和赫尔辛基的一样全体蒙了层阴云。看不见太阳的踪影,只见半空中一个略带橘色的投影silhouette(法语)。风穿过广场吹来肌肤上感受到了几分寒意,他在polo衫之外套上了件薄薄的毛衣。
H?meenlinna海门林纳基本不见游客身影。只见穿着普通的行人们抱着购物袋往来而去。中心位置的道路上的商店主要也是卖日常所需的食品或杂货,顾客群与其说是游客不如说是当地人或是住在别墅的人们。隔着广场正面是大大的教堂。有个绿色的圆形屋顶,整体矮墩墩的。黑色的群鸟正如海浪般从这个屋顶飞向那个屋顶忙得不亦乐乎。白色的海鸥则以便毫不松懈的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一边慢吞吞的走在广场的石子路上。
广场附近有几处卖蔬菜水果的手推车货摊,作从那儿买了一袋樱桃,坐在座椅上吃着。这么吃着樱桃,有两个十岁十一岁些许的女孩靠了过来,从稍隔些距离的地方盯着他看。大概是因为来这儿的亚洲人不怎么常有吧。她们其中一个身材细长皮肤皙白、另一个晒的较黑而脸颊上有雀斑。两个人都梳着双马尾辫。作向她们微微笑了笑,
她们像是两只谨慎的海鸥那样,一点一点的向他靠近着。
"中国人么?"个子高的那个用英语问道。
"是日本人哟。"作说道。"两者离的很近,但却有些不同。"
两人的表情好像不太明白。
"你们是俄国人么?"作问道。
她们把头摇了几下。
"是芬兰人。"脸上带雀斑的那位表情认真的说道。
"和这两者一样。"作说道:"离的很近,但却有些不同。"
她们两个点了点头。
"你在这儿干什么呀?"带雀斑的那位问道,像是在试着英语的造句一般。大概是在学校学了英语,现在拿外国人来试试的感觉吧。
"是来见朋友的。"作说道。
"从日本到这要花多久啊?"个子高的那位问道。
"乘飞机大概十一个小时。"作说道。"那段时间里吃了两次饭,看了一部电影。"
"是什么样的电影?"
"虎胆龙威12。"
少女们这才满足了似的,两个人手牵着手,手打在短裙的裙摆上穿过广场离开了,就像是被风吹过的草球那般。并无与人生有关的警句或反省。作松了口气继续吃着樱桃。
作抵达哈泰宁Haatainen的避暑别墅时已经是1点半了。要找到他们所住的地方并没有欧嘉说的那么容易,因为那里并不存在什么称得上道路的东西。要是没有那位亲切的老人在的话,说不定永远都找不到他们家。
在路边停了车,作一手拿着谷歌地图迷失了方向。一位骑自行车的小个子老人看到他苦恼的样子,向他走去。他戴着顶旧鸭舌帽,脚踩橡胶长靴。而变长了很多白色毛发,眼睛红红的充着血。简直像在对着什么生气一样。作给老人看了地图,告诉他自己在找哈泰宁Haatainen的避暑别墅。
“就在这附近了,我给你带路吧。”老人一开始用德语,接着用英语说了一遍。他把看上去很重的黑色自行车靠着旁边的树一放,也不听作的答复就这么坐到了高尔夫车的副驾驶座上。接着伸出宛如树桩一般粗糙坚实的手指向前指示该向哪里开。沿着湖有一条穿过树林的小路没有铺柏油。说是路,其实只有车辙印记形成的一条小径。两条车辙之间还长着繁茂的绿草。这么开下去不久路便分出两条岔路,分歧点那儿立了一块木板,上面用钉子钉了几块标示,上面用油漆写了名字,右边的一块上写了Haatainen几个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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