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本电影制片厂最标致的一个。她叫什么?”
“看来谁都注意到她呀。她不久即将走红,现在是,哎,女配角和职工之间吧。”
“个子不矮吗?”
“她的肩膀太美,看着她的坐姿,谁都会这么想的,不过,丰姿也是第一流的。让她站起来看看。”相川说着向她招手,“友子,请你站起来看看。”
友子站起身走了过来,在布景的一头屈膝蹲了下来。大伙的视线一齐集中了过来,她那施了厚厚一层白粉的脸颊倏地飞起一片红潮。连记者都不好意思地沉默了。手足无措的友子,漫不经心地微微点了点头,走到里面去了。背景画家一边目送着她,一边说:
“她的线条本应更美的呀。和相川那个之后,体型走样了。”
我如坐针毡似的逃了出去。好吧,明天我和相川俩人去农村,得把友子的事痛快的解决一下。
那天清晨,车站上只有相川和友子两人。也许我没来正好吧。友子不是拿着橙子来送行……她在公共马车里,一边挥动阳伞,一边像是想起昨日的舞曲而欢闹似的。
“夏天的风从山上来,吹动三百匹小牧马的耳朵。”她对清风吹拂十分高兴。
我挖苦地说:
“郁郁不乐淫荡心,棕榈花开时身变胖。”
我一人受羞辱,在旅馆的温泉里用温泉水洗了洗几乎要哭的脸。友子挂着一副严肃的面孔,走进了澡堂。她把脱下的衣服乱扔在一边,在浴池边咕噜地转圈。
“喏,请你好好看看我的身体,看看体型是不是走了样。昨天我的穿着太不好了。谣传你说要好好看看我清净的身子,这是好猜疑的人的坏心眼。”她愤愤地说着,泪水潸潸地滚落了下来。
这正是初夏——犹如初夏一般充满朝气的处女的裸体,映照在洁净的镜面上。绿叶与白藤花一起——
(叶渭渠译)
自古以来孕妇怀胎五个月时,干戌日就系保胎带。人们如此相信狗之易产。我自己曾好几次充当狗的接生婆。新的生命诞生是件好事。生产和饲育狗崽,这是养犬者的莫大喜事。可是,去年竟接连两次遭遇狗的难产,尝到了苦头。
粗毛狐更和柯利牧羊犬都是初产。粗毛狐更下的第三只狗崽在产道里窒息了,第四只狗崽是兽医用钳子把它夹出来的。不过,先下的两只狗崽和母狗得救了。难以对付的是柯利牧羊犬。预产期都过了一周、十天,还生不下来。在狗来说,这是罕见的。总想着今晚可能会产吧,可能今晚吧,我无法成眠。请来了两个兽医,连我的朋友妇产科医生(给人看病的)也请来了。狗崽是活着还是死了呢?动手术后是好还是坏呢?议论纷纷,最后还是施行剖腹产手术.从手术过程来看,母狗挺好的,可是当天夜里它就死了。一胎七只狗崽中有一半在胎中腐烂了。
难产带来了两项损害,如果以金钱来计算,粗算也在千元以上。这另当别论,这只柯利母狗,连姿态都颇似撒娇的女孩子,它总陪伴在彻夜执笔的我身旁,把脸蹭在膝上。我上厕所,它也尾随着来。因此,它死了我感到很寂寞,于是迁居到樱木叮的家来。尽管如此,对比一下人的妇产科显著发达,就知道犬医生的产科太靠不住了。对于贵重犬的难产,希望人的产科医生也来会诊才好。
却说粗毛狐更这次产崽是第二回。从深夜11点开始,凭它挠动产箱的稻草那副样子来看,就知道今晚它大概将下崽了。我给母狗喂了充足的蛋黄和麦片粥,并准备齐全助产用具,诸如脱脂棉、小剪子、细三弦线、酒精等。产箱就放置在我的办公桌旁。唯有今晚,妻子也穿着和服在我后面的被炉边打盹。因为这只狗总尾随在她的身后,她一看不见它,一刻也踏实不下来。
果然,它从产箱满不在乎地走出来,到了妻子的枕边,在妻子肩膀附近的被炉上团团转。似乎是想在那里下崽。妻子不知道她睡着了。不久,它的呼吸变得粗了,一边转动身子,一边呻吟。而且明明犯困,却睡不着,大概是腹痛吧。它不时打着哈欠,现出怪样子来。我一边阅读丹羽文雄的处女作《香鱼》,一边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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