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帮忙的女人过于劳累,宫子让直子去蒸鸡蛋羹。其他的,就准备吃些海鲜小菜还有咸菜了。
高秋看完晚报以后,又自己一人看了一会儿电视的儿童节目。然后,他最先拿起了筷子。
“您家的那两位大概已经到了旅馆了吧?”来帮忙的女人向宫子问道。
“是啊。”宫子没答话。高秋看了看手表,应了一声。
“天都黑了,该到了。现在天长了。”
高秋现在满脑子都是女儿的事。
“这灯泡是多少瓦的?”千加子问。
“怎么这么暗?白天举行婚礼的地方多亮堂啊。”
吃完饭,收拾停顿后,帮忙的女人离去了。但不久,从门厅处又传来了她的声音。
“外面下雨了,您能不能借我一把伞使。这春秋天就是变得快,刚才天还那么晴呢。”
直子拿着伞给她送到了门厅。雨下得很猛。
上好门厅的门锁,直子回到了起居室。父亲和母亲在小饭桌的两旁面对面地坐着。电视已经关上了。
直子想悄悄地回自己房间去。
“直子,到这儿来。”父亲这时把她叫住了。
“嗳。”
直子坐下,等待着父亲发话。
“惠子嫁出去了。我和你妈也为女儿办完了婚事。这以后,家里就少了一口人啦。”
父亲费劲儿地说出了谁都明白的事情。
“这以前,你妈太辛苦了。”
直子点点头。
“所以,我想咱家也可以请个女佣。可是,你妈说,都现在了,不愿意整天去看人家的脸色。这样的话,我看直子就辞掉工作,在家里一边学点儿做新娘的知识,一边也帮帮你妈。你看行吗?”
听到父亲温和的话语,直子转脸看了看父亲的面容,答道:
“嗯,行啊。”
母亲也显得很高兴。不过,她却低着头,只能看到她那白白的额头。
雨声愈来愈大了。外面又传来了雨水的流动声。
“我从来就没打算让直子辞去工作。”母亲说。
“惠子的婚事是办完了。可借的钱还是要还的。就算一个月还一万日元,也得用两年。直子要是没有工资、奖金,不能慢慢地为自己做些准备,到时,我们当父母的可是什么忙也帮不上。我可是没办法去凑钱了。”
高秋愣了一下,说:
“你既然说得这么可怜,干什么还要让千加子上什么短期大学呢。我理解不了。你的想法有矛盾。既然知道惠子结婚费用不够,就应该让千加子去就业上班嘛。”
“你啊,让孩子们上幼儿园时,你就不赞成。”
“……”
“现在了,你又拿千加子来埋怨我。”
“埋怨?我哪能埋怨你啊,我是佩服你。”
高秋扔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走出了起居室。
直子很少见到自己的父母争吵,也没见过他们谈得十分投机。现在遇到这种场面,她感到害怕、不安。
宫子两手掩着脸,肩头颤抖着。她像是哭了。
“妈,您太累了。洗个澡,早点休息吧。我姐太可怜了。”
直子为什么会觉得惠子可怜呢?现在,惠子大概正在和英夫拥抱或者接吻呢。
其实,直子是在想念已不是这家人的惠子,由此脱口而出的。
“直子,和我一起睡啊。”
宫子说话的语调就像个孩子。她放开了掩着脸的双手,显得格外年轻。
女人的噩梦
千加子从很早以前就盼着能在惠子的床上睡觉。
现在,她洗完了澡,口里哼着法国流行歌曲,笑着对直子说:
“从今天晚上起我就睡你旁边了。”
说完,她就来到了惠子的床旁。
不过,直子却把自己的寝具安排在不同寻常的宫子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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