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爱伦先生漫不经心地问。
“很发达,”索耶说,嘴里塞得满满的。
“我已经登记了弄一条手臂,”爱伦先生说。“我们共同来解剖一个尸体,大家派遣得差不多了,就是找不到一个担当下脑袋的人。我希望你担当下来吧。”
“我不,”鲍伯-索耶回答:“我吃不消那么大的花费。”
“废话!”爱伦说。
“吃不消,真的,”鲍伯-索耶说。“一部分脑袋我倒不在乎,整个一个脑袋可吃不消。”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绅士们,”匹克威克先生说,“我听见女士们的声音。”
匹克威克先生说过之后,女士们果然由史拿格拉斯、文克尔和特普曼诸位先生殷勤地陪伴着一同回来了,他们是出去作早晨的散步的。
“嘿,班!”爱拉白拉说,那声调表示她看到她的哥哥之后倒不大愉快,反而很惊讶呢。
“来接你明天回家去的,”班杰明答。
文克尔先生脸色突然变了白。
“你没有看见鲍伯-索耶吗,爱拉白拉?”班杰明有点责备的口吻问。爱拉白拉大大方方地伸出了手,招呼鲍伯-索耶。鲍伯-索耶握着那只伸给他的手,可以感觉到使劲捏了一下,那时候文克尔先生心里起了一阵仇恨的震动。
“班,亲爱的!”爱拉白拉红着脸说:“你——你——给你和文克尔先生介绍过没有?”
“还没有,但是我很高兴想介绍一下的,爱拉白拉,”她的哥哥严肃地回答。于是爱伦先生冷冷地向文克尔先生鞠了一躬,而文克尔先生和鲍伯-索耶先生从眼角里互相投放出不相信的眼光。
这两位新客的到来,以及因此而发生的对于文克尔先生和那位靴口上镶毛的青年女士的牵掣,很可能成为这个盛会的不快阻碍,幸亏匹克威克先生那份愉快和主人那份快乐为了大家的利益,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文克尔先生渐渐很巧妙地使班杰明-爱伦先生对他自己产生了好感,甚至和鲍伯-索耶先生都和善地谈起来,鲍伯呢,被白兰地、早餐和谈话弄得欢快起来,逐渐发展到了极端诙谐的地步,非常有趣地叙述一位绅士如何把头上的瘤割掉的趣事,用一把剖牡蛎的刀和一块八分之一磅的面包作比较,使在座的群众大获教益。随后,全体上了教堂;班杰明-爱伦先生在那里呼呼大睡;鲍伯-索耶先生为了在从事一种精细的手工,在座位上刻自己的名字,刻得大大的,每个字母有四时长,来使思想抛开尘世的事物。
“喂,”他们吃过一顿实惠的午饭,痛饮了一阵可爱的强烈啤酒和樱桃白兰地之后,华德尔说了,“你们觉得怎么样——到冰上去玩一个钟头好不好,我们有的是时间。”
“妙!”班杰明-爱伦先生说。
“顶好!”鲍伯-索耶先生喊。
“你应该会溜冰的罗,文克尔?”华德尔说。
“唔——是呀,是的,”文克尔先生回答。“我——我——我——是有点儿不熟悉了。”
“嗳,你溜吧,文克尔先生,”爱拉白拉说。“我欢喜看得很哪。”
“啊,那是多优美呀,”另外一位年轻女士说。
第三位年轻女士说那是文雅的,第四位表示意见,说那像“天鹅一样”
“那我是非常幸福的了,我相信,”文克尔先生说,脸红起来:“但是我没有冰鞋。”
这个难点立刻就被克服了。特伦德尔有两双,而且胖孩子说楼底下还有半打;文克尔先生听了,说他是非常地高兴,而他的神情却非常地不适。
老华德尔带领大家来到一片很大的冰旁边;胖孩子和维勒先生铲开并扫掉夜里落在上面的雪,鲍伯-索耶先生穿上冰鞋,手法的熟练使文克尔先生感到惊奇;穿好之后,他就用左腿画着圆圈,画成阿拉伯数字8字的图形;接着又一口气在冰上刻了许多各种各样可喜可惊的花样,使匹克威克先生、特普曼先生和女士们极其惊叹;放松的心情达到顶点的时候是老华德尔和班杰明-爱伦在鲍伯-索耶的帮助下完成了某种高难的旋转动作——那玩艺儿他们叫做大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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