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莱斯特(130)

2025-10-09 评论

  如果我不在外面闲逛,我就会徜徉在书籍的海洋之中。在居家的那些可怕的凡人日子里,这些书籍曾经毫无例外地属于加百列。
  在我们还没有到达意大利之前,我的意大利语就已经足够让我对古典文学进行研究。在我经常出入的老威尼斯宫殿中,我建了一所图书馆。在那里,我时常彻夜阅读。
  当然,令我着迷的是奥西里斯的故事。
  它让我想起了阿曼德的浪漫故事和马略谜一般的话。我仔细研读了所有旧的版本,暗暗惊异于我所读到的东西。
  我们拥有一个古老的王,叫做奥西里斯。
  他具有非同一般的善良品格,让埃及人摆脱了野蛮状态,并教会他们种植和酿酒的本领。
  那么,奥西里斯是怎么被他的兄弟堤丰杀死的呢?原来,奥西里斯被人诱骗,躺进了一个跟他的身材一般大小的箱子里。这时,他的兄弟堤丰将盖子死死钉住,并将箱子扔到河里。当奥西里斯忠实的伊西斯找到他的尸体的时候,堤丰又将尸体肢解。所有肢解的部分后来都被找到,只差一块。
  那么,为什么马略会在现在提到这样一个神话呢?我该如何不去想所有的吸血鬼都躺在跟自己身材一般大的箱子中这样一个事实呢?——就连无辜者墓地棺材中的那些下等人也是如此。马略曾经对我说,“在那箱子或是类似的东西里面,你只能永远地躺着。”
  至于,伊西斯始终找不到的那块失落的肢体,是不是就是我们身上那总不能运用黑暗天赋地部分呢?我们能够说话,我们拥有视觉、味觉和嗅觉,我们还能跟凡人一样运动。可是,我们无法孕育后代。奥西里斯也无法做到这一点,于是他成了冥神。
  这是个吸血鬼的神吗?可是,有如此多的东西令我困惑,让我痛苦。对埃及人来说,奥西里斯是酒神,后来希腊人称他为狄俄尼索斯。狄俄尼索斯是剧院中的黑暗之神,是儿时尼克在家中向我描述过的邪恶之神。而现在,我们的剧院中满是巴黎的吸血鬼。哦,真的是很多。
  我急不可耐地把这一切告诉了加百列。
  可是,她对此的反应十分淡漠。她说,像这样古老的故事有成百上千。
  “奥西里斯是谷神。对埃及人来说,他是个好神。可这跟我们能扯上什么关系呢?”她一边说,一边瞥了一眼我读的书。“我的孩子,你有很多东西要学,而不仅仅是一个被肢解了的,被他的王后哀悼的王。读读阿克特翁和阿多尼斯的故事吧。古代人都喜欢这些故事。”
  说完她就走了。我独自一人,呆在烛光映照下的图书馆里,在书堆之中靠着自己的胳膊。
  阿曼德关于群山之中那神秘之物的圣所之梦让我陷入了沉思。那是埃及人时代的魔法吗?黑暗之子们又是如何忘记这些东西的呢?或许,对于威尼斯的头领来说,弑兄的堤丰只是带有诗意的传说而已。
  我带着凿子走进茫茫的夜色,在比我们俩都要年代久远的石头上刻下我的疑问。马略对我来说,已经变得如此真实,好像我们就在面对面地交谈——如同我和尼克先前一般。他是我的知己,我可以向他倾吐我的兴奋,我的激动,和这世界上各种疑问给我带来的无尽困惑。
  可是,随着我研究的深入和知识面的拓展,我开始首次体味到什么是永生。在人群之中,我是孤单的。我写给马略的信也透露出我自身的可怕——很久以前当我初到巴黎的时候我便是如此。毕竟,马略并不是真的存在的。
  加百列也是如此。
  阿曼德的预言几乎是从一开始就被证明是正确的。

  2
  在我们没有离开巴黎之前,加百列就会连续几个晚上突然消失,以致破坏了我们的旅程。在维也纳,她常常一走就是两周。当我在威尼斯的宫殿中安顿下来之时,她已经离开了数月。当我首次来到罗马的时候,她消失了半年。她把我一个人丢在那不勒斯,于是我独自一人回到威尼斯,气愤地让她自己回威尼托(威尼斯所在的大区名.位于意大利东北部。)。
  当然,吸引着她的,是那乡野村镇,那森林,那群山,或是那无人居住的岛屿。她返回的时候,浑身衣衫褴褛——鞋子破破烂烂,衣服被扯成碎片,头发无精打采地打着卷儿——她看上去就像巴黎的老女巫团中那些破衣烂衫的家伙一样可怕。她穿着肮脏的衣服在我的房间里走来走去,盯着石膏上的裂缝和投射在那扭曲了的,手工吹制的窗玻璃上的光。
  她会问我,为什么不死之人要读报,并且居住在宫殿里?为什么他们要在口袋上放上金币,或是继续给已经被遗忘了的凡人家人写信呢?她用一种诡异而快速的低音描述了曾经攀过的悬崖,走过的雪堆,以及布满了神秘标志和古老化石的岩洞。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安妮·赖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