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是一个被人误解的国度——’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为什么我要跟这个人讨论埃及呢?“‘在埃及,仍然有真神存在,’他阴郁地说道,‘神永远都是在那儿的。你去过埃及的最底部吗?’“这种说话的方式真是奇怪。我告诉他我曾经去过尼罗河上游很远的地方,见过许多奇迹。‘可是关于是否有真神存在,’我说,‘我很难接受那些长着动物头的就是真神这种说法——’“他几乎是带着一些忧伤地摇了摇头。
“‘真神是不需要塑像的,’他说道,‘他们拥有人的头颅。如果他们愿意的话,他们可以显身。他们就像从地里长出的庄稼那样生活着,就像普天下所有的一切那样生活着——哪怕是将时间分割成永不改变的静谧轨道的石头和月亮。’“‘很可能是这样。’我不想让他不安,于是低声说道。是的,我感到他身上有一种由聪慧和年轻交织而成的热情。我本该知道这点的。此外,尤利乌斯·恺撒的作品中关于高卢的部分让我意识到,凯尔特这个词来源于夜晚之神话配特。难道这个奇怪的家伙相信这些东西吗?“‘这些都是埃及的旧神,’他柔和地说道,‘对于那些知道如何去敬拜神灵的人,这片土地上总有一些旧神为他们而存在。我并不是指那些周围环绕着商人的庙宇。他们在那里贩卖动物,已经玷污了圣坛;我也不是说那些贩卖剩肉的屠夫。我说的是正统的敬拜和正统的牺牲——为了倾听他们声音的神而牺牲。
“‘你说的是人类的牺牲,是吗?’我平淡地说了一句。恺撒曾经详细描述过凯尔特人的这种礼仪,而我一想到它,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冻结了。当然,在罗马时代我见过行刑时那可怕的死亡,可是我却从没有见过人类为神而牺牲。即使曾经有过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有好几个世纪没有这样做过了。
“那时我便意识到这个令人注意的人到底是谁了。他是一个督伊德教的祭司,一个古凯尔特人祭司行业的成员。关于这一点,恺撒也曾经有过记录。这种祭司行业的力量十分强大。就我所知,整个帝国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类似这样的事物存在。可是,它也不应该在罗马高卢继续存在下去了。
“当然,根据记载,督伊德教的人应该是穿着白色的长袍。他们走进森林,用镰刀从橡树上砍下槲寄生果。而这个人看起来更像是个农夫或是士兵。可是,又有什么督伊德人会穿着长袍到河边的酒馆里去呢?此外,督伊德人已经不再允许继续以督伊德人的身份出现了。
“‘你真的相信这古老的敬拜吗?’我向前靠了靠,问他。‘你自己亲自去过埃及的底部吗?’“我想,如果他真的是个活着的督伊德教的祭司的话,那我就真是完全碰对人了。我可以让他告诉我无人知晓的有关凯尔特的事情,还有究竟埃及跟它有什么关系。
“‘不,’他说道。‘我没有去过埃及,虽然我们的神是从埃及而来。到那里去,学习古代的语言,并不是我的命运。我目前所掌握的语言对神来说已经足够了。他们能听见。’“‘那是什么语言呢?’“当然是凯尔特语,’他说道,‘这个你不问便知。’“‘那么,当你对神说话的时候,你怎么知道他们能够听得见?’“他的眼睛又变大了,而且嘴巴也变长了,脸上带着一种明显的胜利的表情。
“‘因为我的神给我以回答。’他静静地说道。
“他毫无疑问是个督伊德教的人。这时,他突然变得闪闪发光起来,我似乎看见他穿起了白色的袍子。那时的马西利亚可能经历了一场地震,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曾经注意到这一点。
“‘那么你自己曾经听见过神的声音吗?’我问。
“‘我曾经见过他们,’他说。‘他们有时候用语言跟我说话,而有时就在沉默中跟我交流。’“‘那他们跟你说什么?他们做的哪些事让他们跟我们的神不同?我的意思是除了牺牲这点之外。”’“他说话的声音像是一首有节奏的敬拜歌曲。‘他们做一般的神通常会做的事;他们把善恶分开,还将祝福带给所有敬拜他们的人。正如我曾经告诉你的那样,他们把宇宙和月亮的轨迹和信念和谐地融合在一起,还像别的神灵一样,让大地结果。所有美好的事情都是由他们创造的。’“我想,古老的宗教就是通过这种最简单的形式表现出来的。而对于帝国的普通人来说,这种形式仍然是一种势力强大的符咒。
“‘我的神派我到这儿来找你。’他说。
“‘找我?’我惊讶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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