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的病人大多都‘神经过敏’了。”卡农轻蔑地说道。他自己的神经非常健全。
“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对方“嗖”地转向了他,快得像一道火焰。“神经过敏!人们使用着这个词并耻笑着它,就像你刚才那样。‘某某某什么也不是,’他们说道,‘不过神经过敏罢了。’但是,上帝呐,喂,你已经抓住了所有事情的关键!你身体患了疾病时,你可以治好它。但是今天,我们对于这种变化无常、病因不明的精神疾病的了解,不会比我们在——嗯,在伊丽莎白女王统治的时代多到哪儿去。”
“老天,”卡农-帕菲特说道。在遭受到对方的突然攻击后,他显得有点不知所措。“是那样吗?”
“请你注意,它是一种神赐迹象。”坎贝尔-克拉克医生继续说道:“在过去,我们认为人是一种简单的动物,他由躯干和灵魂组成——而且我们只重视前者。”
“躯干、灵魂和精神。”牧师谨慎地纠正道。
“精神?”医生怪怪地笑了,“你们这些牧师认为精神的确切含义是什么?对此,你们从来都是稀里糊涂的。你知道,从古至今,你们都怯于给它进行确切的定义。”
卡农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反唇迎战,但是令他深感遗憾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医生就继续说着:
“我们甚至可以肯定,这个词是精神吗——它可以不是精神吗?”
“精神?”杜兰德爵士问道,他不明所以地扬了扬眉毛。
“是的。”坎贝尔-克拉克转过来凝视着他。往前略倾,他轻轻地拍拍对方的胸膛。“你可以那么肯定吗?”他严肃地说道:“肯定这个构造里只有一个占有者——而且这个占有者就是它的全部,你知道——这个神奇诱人的房子空着,任由其他东西来填补,不管多少——七、二十一、四十一、七十一…——个年月?最后,房子的主人把东西都搬出去了——一点一点地——最后整栋房子也废了——倒塌了,变成了一堆废墟和残骸。而你,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我们承认这一点,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其他人的存在——那些四肢柔软的仆人,你几乎从没有注意过他们,他们只有不停地工作——那些你们不会意识到的已经做过的工作。还有朋友——但是当这个说法过时了,情绪是不是控制了你,并使得你暂时成为一个‘不同的人’呢?你是这个城堡的国王,非常正确,但是同时,可以肯定也是一个‘下流的恶棍’。”
“我亲爱的克拉克,”律师懒洋洋地说道,“你的话真令我不舒服,难道我的思想真的成为了性格的战场?那是科学的最新观点吗?”
这次,轮到医生耸了耸肩。
“你的躯体是一个战场,”他冷漠地说道,“但是,如果躯体是这样,为什么思想不是呢?,,
“非常有趣,”卡农-帕菲特说道,“啊!科学真是奇妙一一真是奇妙。”
而在内心里面,他却这样对自己说:“在这种观点之外,“我可以获得更有意义的教导。”
但是,坎贝尔-克拉克医生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暂时的兴奋过去了。
“事实上,”他用一种干巴巴的专业口吻说道,“今天晚上,我就是为了一个双重性格的病例而到纽卡斯尔去的。那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病例,当然,也是神经过敏的病例,并且非常真实。”
“双重性格,”杜兰德爵士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相信,这非常罕见。这种病例通常会伴随记忆丧失,是吧?我知道,前几天在遗嘱检验法庭的一个案件中,也出现过这样的事例。”
坎贝尔-克拉克医生点了点头。
“当然,典型的病例,”他说道,“就是费利西-鲍尔特。你或许还记得,以前听说过它吧?”
“当然,”卡农-帕菲特说道,“我记得是在报纸上读过它的——但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至少七年以前。”
坎贝尔-克拉克医生点了点头。
“那个姑娘成了法国最有名的人物之一,全世界的科学家都去观察她,她身上具有的赌徒性格不少于四种,它们分别叫作费利西1,费利西2和费利西3,诸如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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