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有没有暗示着什么蓄意的阴谋?”乔治爵士精明地问道。
“性格费利西3和费利西4有点值得怀疑,”医生承认道,“但是主要的事实是成立的。费利西-鲍尔特是一个英国老的农村姑娘。她家里有五个孩子,她是老三,她父亲是个酒鬼,母亲有点神经病。父亲在一次酒后把她母亲给掐死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因此被判了终生流放,那时费利西只有五岁。某些慈善的人对孩子们发生兴趣,因此费利西被一个英国老处女抚养和教育成人,那位英国女士有一栋房子,专门用来抚养贫困孩子。然而,她能为费利西做的也并不多。她形容这位姑娘是一个迟钝而愚蠢的非正常人,她仅仅学会了非常困难笨拙地用手来读书和写字。那位女士,斯莱特小姐,曾试图训练那个姑娘做家务,并且在这个姑娘具备了数个性格的时候,她在好几个方面确实发现了她的这个天赋。但是,由于愚蠢懒惰,费利西从来没有在任何方面投入过很多精力和时间。”
医生停了好一会儿,卡农交叠起双腿,用旅行毛毯把自己裹得更紧。他突然发现,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人非常轻微地动了起来,他的眼睛,以前是闭着的,现在睁开了,眼里闪烁着一种似乎是嘲弄而又变幻莫测的光芒,这使卡农吃了一惊。看来,那个人一直在专心地偷着听他们的讲话,还私下幸灾乐祸地关注着听到的内容。
“这里有一张费利西-鲍尔特十七岁时拍的照片,”医生继续说道:“从上面看到的是一个粗野的乡下姑娘,体形粗重。照片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显示出她将迅速地成为法国最出名的人物之一。”
“五年之后,在她二十二岁的时候,费利西-鲍尔特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在治疗的过程中,奇怪的现象开始出现了。接下去发生的故事曾经被很多科学家检验过,叫做费利西1的性格在过去的二十二年中,和费利西-鲍尔特一直区别不开。费利西1的法文写得很差且不流利,她不会讲外语也不会弹钢琴。相反,费利西2的意大利语可以说得非常流利,德语水平也中等,她的笔迹和费利西1很不相同,她可以写出一手流利且意味深长的法文,她还可以谈论政治和艺术,而且非常热衷于弹钢琴。费利西3和费利西2有许多相似之处,她很聪明,并且显然受过很好的教育,但是,在道德方面却正相反。事实上,她表现为一个完全堕落的家伙——但是,她的堕落是那种巴黎人的堕落,而不是乡下人的堕落。她知道所有的巴黎argot(法语:黑活——译注),还有chicdemimonde(法语:妓女——译注)用的语言。她的语言肮脏无比,她会用最恶毒的话来谩骂宗教和那些所谓的‘好人’。最后是费利西4——一个梦幻般的半健全人,她非常虔诚,立誓修道,还具有卓越的洞察力。但是,第四种性格非常不平衡,难以捕捉,有的时候,让人觉得这简直就是费利西3蓄意玩弄出来的阴谋——是她对轻信的公众耍的把戏。我觉得(费利西4可能要除外),她身上的每一种性格都互不相同,独立存在,而且互不沟通。毫无疑问,费利西2是最显著的,而且,有时她一次可以持续两个星期,接着,费利西1就会突然出现,并持续一到两天。之后,出现的是费利西3或者是费利西4,但是,通常这两种性格都很少可以控制住,它们持续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几小时。性格的每一次转换都要伴随着强烈的头痛和昏睡,同时,在一种性格下,其他性格的特征会被全部忘掉,当前持续的性格会接在她上次离开的地方,因此,她对于时间的流逝毫无意识。”
“真不可思议,”卡农喃喃道,“非常不可思议。我们对于宇宙的奇妙几乎还是一无所知。”
“但是,我们知道宇宙里有一些狡猾无比的骗子。”
“费利西-鲍尔特的病例经过了律师、医生以及科学家们的各种检查,”坎贝尔-克拉克医生迅速说道,“你还记得梅特-昆贝利尔吗?他对此做了最详细的调查,并从科学角度给出了证明。但是说到底,为什么我们会觉得这如此不可恩议呢?我们偶尔会碰到双黄蛋,不是吗?还有双胞胎?为什么就没有双重灵魂呢——在同一个躯体里?”
“什么双重灵魂?”卡农抗议道。
坎贝尔-克拉克医生的蓝眼睛锐利地盯着他。
“那我们该把它叫做什么?那就是说——如果性格就是灵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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