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问你认为同伴们可不可能是凶手,问你对他们的牌技有什么看法,这问题妥当吗?"
洛瑞玛太太冷冷答道:"如果跟案件有关的话,我不反对答复这个问题。只是我看不出关系何在。"
"这一点由我来判断。麻烦你回答,夫人。"
洛瑞玛太太象大人哄个白痴小孩般以不耐烦的口吻说:"德斯帕少校是相当稳健的牌友。罗勃兹医生叫牌叫得太高,但是牌打得很漂亮。梅瑞迪斯小姐打得不错,只是稍嫌太谨慎。还有没有问题?"
这回该白罗变戏法了,他抽出四张揉成一团的桥牌计分纸。
"夫人,这些计分纸是否有一张是你记的?"
她仔细检查。"这张是我写的--第三盘的分数。"
"这张计分表呢?"
"一定是德斯帕少校写的。他一面写一面划掉。"
"这张呢?"
"梅瑞迪斯小姐写的。第一盘。"
"那么未完成的一张是罗勃兹医生写的喽?"
"是的。"
"谢谢你,夫人。我想没有别的问题了。"
洛瑞玛太太转向奥利佛太太。
"晚安,奥利佛太太。晚安,瑞斯上校。"
接着她跟他们四个人一一握手才走出去。
巴特说:"由她那儿探不出什么。还要我谨守职分呢。她是老派的人,一心为别人着想,却傲慢得象魔鬼似的!我不相信是她干的,不过也难说!她颇有决断力。白罗先生,你研究桥牌计分表干什么?"
白罗把计分表摊在桌上。
"这几张纸有启迪作用,你不觉得吗?这回我们要查什么?个性的线索。不只事关一个人的性格。我们最有机会查产线索的地方就是这儿--这些潦草的字体。第一盘,你看--平平淡淡的,很快就过去了。整洁的小数字--谨慎的加减--这是梅瑞迪斯小姐算的分数。她跟洛瑞玛太太同一组。他们有牌可打,结果赢了。
"下一张因为是一面写一面划掉,不容易追踪牌局,不过我们大概可藉此了解德斯帕少校的部分个性--他喜欢一眼就知道自己的处境。数字小,很有特色。
"下一张洛瑞玛太太记的--她和罗勃兹医生对抗另外两个人--英勇的肉搏,双方的数字都在水准以上。以上叫牌叫得太高,他们没打成--不过他们俩都是一流高手,所以从未落败太多。如果对方因医生叫得太高而轻率叫牌,他们就有机会因加倍而赢牌。看--这些数字是没打成的加倍牌。字迹颇有特性,优雅、易读、结实。
"这是最后一张计分表--未完成的那一盘。你看,每个人写的计分表我都各收集一张。(这张的)数字相当华丽。分数不象前一盘那么高。大概因为医生跟梅瑞迪斯小姐一组,而她打牌很胆怯吧。他叫牌的方式害她更胆小!
"你大概认为我问话很蠢吧?其实不见得。我要了解着四名牌手的个性,由于我只问桥牌方面的事情,人人都乐于开口说话。"
巴特说:"白罗先生,我从来不认为你的问题愚蠢。我见过你太多的杰作。人人都有一套办事的方法,我知道。我总是让手下的督察自由办案。人人都得找出一套他最适用的方针。不过我们现在最好别谈这些。我们得请那位姑娘进来。"
安妮·梅瑞迪斯心烦意乱。她停在门口,呼吸颇不均匀。
巴特探长立即慈祥起来。他起身摆一张椅子给她坐,角度稍有不同。
"坐下,梅瑞迪斯小姐,坐下来。现在别惊慌。我知道一切看来很吓人,但是不见得真那么严重。"
少女低声说:"我认为天下再没有更严重的事了。真可怕--真可怕--想想我们之中有一个人--我们之中有一个人--"
巴特和颜悦色说:"你让我来思考好了。梅瑞迪斯小姐,我们先请教你的住址。"
"瓦林福的文顿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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