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不是这样,”玛柏儿说:“他们只是要求我,希望我能在下星期到伦敦去会见他们。”
“也许你可以因此获得一笔财富呢!”秀蕾满怀希望说。
“我想,那多半不可能。”玛柏儿说。
“这很难说。”
玛柏儿在椅子上坐下。边从袋子里取出编织的毛衣,边想着拉斐尔先生,是否会如秀蕾所说的遗留给她一笔财富。这似乎不太可能,拉斐尔并不是这样的人。
短期内,她也不可能前往。于是她写信约定了下星期的一个日子。这次,马上就接到回信了,日期便这么确定了。她很想知道,勃洛尼和区斯透是怎样的人?来信是勃洛尼签的名,显然他是公司的首脑。玛柏儿猜想,可能拉斐尔的遗嘱里赠给她某本小的传记、纪念物品;或是他书房里某些有关珍贵花卉的书籍;这种书他以为可以博得一个喜欢园艺的老太太欢心。也有可能是要送她某种属于他的某个伯叔祖母的一件有浮雕的饰针。她陶醉在自己的幻想里。不过这也只是幻想而已,因为她知道事情没有这么容易,否则东西会直接邮寄给她,不需再见面了。
“唉!”玛柏儿叹口气说:“到了下星期二,我就会知道了。”
“我在奇怪,她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勃洛尼瞟了时钟一眼,对区斯透说。
“一刻钟后她就到啦。”区斯透说:“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遵守时间呢!”
“啊,我也在这么想呢。不过,她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应该比目前的年轻人,要注重细节吧?”
“我很想知道,她是个胖子,还是个瘦子?”区斯透说。
勃洛尼摇摇头。
“拉斐尔没对你说过她吗?”区斯透在问他。
“他说她做事特别的精明干练。”
“这整件事,把我都搞糊涂了。”区斯透说:“如果我们对事情多了解一些的话—”
“有些事情也许和密契尔有关系。”勃洛尼想着说。
“什么?经过了这么些年头?你怎么会想到他呢?是不是他提到了—”
“没有。他没有提到任何事。他脑子里所想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清楚。”
“你认为他性情有点乖僻,是吗?”
“一点也不是。他象往常一样的热情。不论怎样,他身体上的病痛,从没影响到他的头脑。在他生命的最后两个月,他还赚得了额外的二十万磅呢。”
“他可真有本事,”区斯透说。
“有个会赚钱的精明头脑,”勃洛尼说:“可惜没有很多人象他。”
桌上铃声响起来了。区斯透拿起话筒。一个女性的声音说:“玛柏儿小姐要和勃洛尼先生说话。”
区斯透望着他的伙伴。扬起眉毛等回答,勃洛尼点了一下头。
“请她进来吧。”区斯透说。“我们终于会面了。”
玛柏儿走进办公室。一个消瘦身躯,有一张长型而有点忧郁面孔的中年绅士模样的人,起身迎接她。这人显然是勃洛尼,他的容貌多少有点和他的名字不相称。他的伙伴,身躯比较魁梧,也比较年轻。黑头发,一双尖锐的小眼睛,几乎是双层下巴。
“这是我的合伙人,区斯透先生。”勃洛尼介绍着。
“我希望你爬这楼梯,不至于太累了。”区斯透说着,心里在嘀咕:“她有七十岁了,也许快有八十了。”
“我上楼梯时,常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是一幢老式建筑物。”勃洛尼歉疚地说:“没有电梯。唉,我们这公司设立了很久,但一直没有我们希望有的那种现代化装置。”
“这间办公室很舒畅。”玛柏儿客气地说。
她坐在勃洛尼为她安置的一张椅子上。区斯透悄悄地走出房间。
“我希望这张椅子,会让你觉得舒适些,”勃洛尼说:“要我把窗帘拉上一点吗?光线也许太强了一点。”
“谢谢你。”玛柏儿说。
她笔直地坐着。穿的是一套素色的苏格兰呢衣裳,并挂着一串珍珠,戴着一顶紫的色边女帽。勃洛尼心里估量着:“有点土气,但人可能蛮好,脑筋不知道怎么样,眼睛好锐利。真不知道拉斐尔是在什么地方遇见她的?”他一面想着,一面闲扯着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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