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妙极了,”伊斯特布鲁克大太说道,“事情发生的前前后后你都了如指掌,阿尔奇。”
她的话音里充满钦佩的温暖。
克拉多克警督也认为很妙,不过他并没有热情地赞许。
“开枪的时候,伊斯特布鲁克上校,您确切在屋子的什么位置?”
“我同我太太站在中间那张摆放着花儿的桌旁。”
“开枪的时候,我抓住你的胳膊,不是吗,阿尔奇?我简直被吓死了,我只得抓住你。”
“可怜的猫咪。”上校安慰道。
警督费了好大劲才在猪圈里找到欣奇克利夫小姐。
“猪是一种不错的畜牲,”欣奇克利夫小姐说,一面搔着一头猪那皱皱的粉红的背。
“长得不错吧?到圣诞节就会变成上好的咸肉。对啦,您来找我干吗?我跟您的人说了昨晚那人是谁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从来没看见他在这附近闲逛或溜达。我们的莫普太太说他是从门登罕的一家大饭店来的。他要是愿意,干吗不在那儿拦路抢劫?还能捞得更多。”
这倒是不容否认的。克拉多克开始了询问:“事故发生时您确切在哪儿?”
“事故!这可使我想起空袭的日子。我可以告诉您,那时候倒是看见不少事故。开枪的时候在哪儿?您想知道这个?”
“对。”
“正靠着壁炉台,向上帝祈祷谁马上给我一杯酒喝。”欣奇克利夫小姐不假思索地回答说。
“您认为子弹是胡乱射的呢还是有意朝什么人射的呢?”
“您是说朝利蒂?布莱克洛克射?这我可怎么知道?这一切发生以后实在很难理出当时的印象或者明白真正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所有的灯灭了,手电冲着我们晃来晃去,弄得我们花了眼,后来开了枪,那会儿我就在想:‘要是那个可恶的帕特里克?西蒙斯用装了子弹的左轮枪开玩笑的话,肯定有人要受伤的。’”“您当时认为是帕特里克?西蒙斯干的?”
“呃,似乎有这可能。埃德蒙?斯威腾汉姆有理智,又写书,不屑于玩恶作剧。老伊斯特布鲁克上校不会觉得这种事儿好玩。可帕特里克是个野孩子。不过,我得为这个想法向他道歉。”
“您的朋友也认为可能是帕特里克吗?”
“默加特洛伊德?您最好自己问她吧。并不是说您从她那儿就会弄出个什么理来。
她就在果园里。您要是愿意,我这就高声叫她过来。”
欣奇克利夫小姐扯起洪亮的嗓子,奋力吆喝道:“哎””嗨,默加特洛伊德……”
“来啦……”飘来一声细小的回应。
“快来——警察。”欣奇克利夫小姐呛喝着。
默加特洛伊德小姐气喘吁吁地疾步跑来。她原先提起的裙子此刻放下来,头发从过小的发网里飘出来。她那张圆圆的、善良的脸容光焕发。
“是苏格兰场来的吗?”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我不知道。要不我就不该离家半步。”
“我们还没有请苏格兰场,默加特洛伊德小姐。我是从米尔切斯特来的警督。”
“哦,我相信这很好,”默力,特洛伊德小姐含糊他说,“您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案发的时候你在哪儿这才是他想知道的,默加特洛伊德。”欣奇克利夫小姐说,并朝克拉多克眨眨眼。
“噢,我的天,”默加特洛伊德小姐气喘吁吁他说,“当然,我本该有所准备,当然是不在现场的证据。等等,让我想想,我跟大伙儿在一起。”
“你没跟我在一块儿。”欣奇克利夫小姐说。
“噢,我的天,欣奇,是吗?当然没有,我一直在赏菊花。
真是非常可怜的物种。然后一切发生了——只是我真的不知道它发生了——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儿。我压根儿也没想到那左轮枪会是真的——黑暗中一切那么别扭,还有那恐怖的尖叫。当时我弄错了,您知道。我以为她正被谋杀呢——我是指那个难民姑娘。我以为在穿过过厅的什么地方她被割了喉咙。我不知道是他——我的意思是,我甚至不知道还有个男人。当时只听到一个声音,您知道,说‘请把手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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