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尔奇,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的左轮枪是在开枪之前丢失的——那我的枪就八成被那个瑞士佬偷了。”
“可他怎么会知道你有一枝枪?”
“这些黑帮消息之灵通可非同寻常。像地点啦、谁住在什么地方啦,他们都有办法知道。”
“你知道的真多呀,阿尔奇。”
“哈,不错,以前见过一两回。既然你清楚记得抢劫发生之后还见过我的左轮枪,那就结了。那瑞士佬用的枪不可能是我的那一枝,对吧?”
“当然不可能是。”
“真是如释重负。我本来该去警察局报告,可他们会提很多让人难堪的问题。这是肯定的。实际上我根本没有持枪许可证。不知怎么的,战争一过,人们就忘了和平时期的规定。我把它当作战争的纪念品,而不是武器。”
“是的,我明白。当然是这样。”
“可问题仍然是,那该死的玩意儿哪儿去了?”
“兴许是巴特大大拿了。她向来似乎是很诚实的,不过抢劫事件之后,她感到紧张,也许自己想弄枝枪放在家里。
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我连问都不会问,否则她会生气的。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这可是座大房子——我简直不能——”
“的确是这样,”伊斯特布鲁克上校说,“最好只字不提。”
马普尔小姐走出牧师住宅的大门,朝通向大街的小巷走去。
她拄着朱利安。哈蒙牧师的结实的树木拐杖,走得相当快。
她经过红牛商店和肉铺,在艾略特的古董店前稍事停留,往橱窗里看了看。这个商店巧妙地开在“蓝鸟”茶馆兼咖啡屋的隔壁,这样,驾车的富人们,等停下车来,在茶馆里品过一杯不错的香若并尝过一点美其名曰“家庭自制的蛋糕”之后,便可能抵挡不住艾略特先生装饰得颇有格调的橱窗的诱惑。
在这个弓形的橱窗里,艾略特先生展示着可以满足各种品味的商品。两只沃特弗德出产的玻璃酒杯放在一个完美无缺的冰镇酒具旁。一张用各种形状核桃木拼起来的书案一望而知货真价实。橱窗里的一张桌子上,摆着各色各样的廉价门锁和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包括几件德累斯顿雕花陶瓷、两串样子难看的念珠项链、一个刻有“坦布里奇赠”
字样的有柄大杯,以及一些小里小气的维多利亚风格的银器。
马普尔小姐全神贯注地望着橱窗里的东西。艾略特先生,这个年迈的肥蜘蛛,从他那撒开的蜘蛛网里向外窥视,盘算着有没有可能捕捉到这个刚刚飞来的“苍蝇”。
他断定,“坦布里奇赠”的那件迷人的礼物对住在牧师家的这个女士太过昂贵(艾略特先生自然跟别人一样很清楚她是什么人)。就在这当口,马普尔小姐通过眼角的余光,看见多拉?邦纳小姐走进了“蓝鸟”咖啡屋,于是,她当即决定,自己得喝一杯可口的咖啡,才能抵御寒风。
咖啡屋里面已有四五位女土,她们在此小葱,来上一点儿茶点,以便使其上午逛商店的活动更添些情趣。马普尔小’姐朝“蓝鸟”屋阴暗的里面眨巴着眼睛,巧妙地装着闲荡,忽然,邦纳小姐打招呼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啊,早安,马普尔小姐。到这儿来坐。我是一个人。”
“谢谢。”
马普尔小姐感激地坐到“蓝鸟”屋一向提供的那种漆成蓝色的硬邦邦的小扶手椅上。
“那么刺骨的寒风,”她抱怨道,“我的腿患风湿病,走不‘决。”
“啊,我明白。我有一年得过坐骨神经痛——那一阵子我大部分时间都很痛苦。”
两位女土津津有味地谈了一会儿风湿病、坐骨神经痛和神经炎。一个绷着脸的姑娘,身穿上面印有飞翔的蓝鸟的罩衫,摆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呵欠连天地在茶点单上写下她们点的咖啡和蛋糕。
“这儿的蛋糕,”邦纳小姐用密谋般的声音小声说道,“可相当好呢。”
“我对那天从布莱克洛克小姐家出来时碰见的那个十分漂亮的姑娘很感兴趣,”马普尔小姐说,“我想她说她是做园丁的。她是本地的吗?海妮斯——是叫这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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