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谋杀案(80)

2025-10-09 评论

    “人生是短暂的。
    一点点希望,一点点破灭,随即就烟消云散。”
    他又走出房间步上甲板。
    雷斯上校正沿着甲板漫步,立刻向他招手。
    “老友,我想到一个意念。”
    他手塞进白罗的臂弯里,拉着他走。
    “是道尔偶然吐露的一句话,我当时根本没留意。是有关一封电报的。”
    “哦?”
    “或许里面什么也没有。但我们不能放松任何零碎的线索。真倒霉!两宗谋杀案,而我们仍然没有一点头绪。”
    白罗摇摇头。“不,不是茫无头绪,而是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雷斯好奇地望着他:“你已经想到一个意念?”
    “不只是意念了。现在我确定原因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发现露易丝·蒲尔杰的尸体后。”
    “怎么我竟看不出来?”
    “朋友,原因那么明显——如此明显。只是有些困难──障碍罢了!看,环绕着林娜·道尔这样一个人的是……嗯……如此多的矛盾、憎恨、嫉妒、羡慕和蔑视。就像一群苍蝇在嗡嗡、嗡嗡地叫……”
    “你认为你已知道谁是凶手?”雷斯仍然充满怀疑。“除非你很肯定,你不会说出的。我自己也不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我心目中也有一些嫌疑者……”
    白罗停下步来,意味深长地将手放在雷斯的臂膀上。
    “上校,你是个聪明人……你不会说,‘告诉我,你所想的是什么?’你知道如果我此刻能说出来,我一定会说。还有许多疑窦有待澄清。不过,你可以暂时沿着我现在指出的方向去想。在某些点上……杜贝尔弗小姐声称在亚思温花园那天晚上,有人偷听我们两人的谈话。提姆·艾乐顿先生供述他在案发当晚所听到和所作的一切。露易丝·蒲尔杰今早对我们的询问所作的不寻常答话。艾乐顿太大喝汽水,她的儿子喝威士忌苏打,我则喝酒。还有道尔夫人房里的两瓶指甲油。最后是整件事情的症结:凶枪被裹在廉价手帕和天鹅绒围巾中,然后抛下河去……”
    雷斯沉默了一会,然后摇摇头。
    “不,”他说,“我一点也理不出头绪。嗯,我隐约感到你想导致某个结论,但依我看来,你可能枉费心机。”
    “不会的──不会的。你只看到一半事实。但记住——
    我们得从头再开始,因为我们的第一个概念完全错误。”
    雷斯扮了个鬼脸。
    “我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似乎所有侦探工作都是这样的,去除错误的开端,重新再来。”
    “不错,的确如此。而有些人就是不愿意这样作。他们取得了某种理论,那么一切都得符合这理论。倘若有一些小事实不吻合,他们就把它丢弃一旁。但往往就是那些不吻合的事实,意义最重大。我一直认为凶枪被移离命案现场是值得注意的。我晓得内里一定别有乾坤。但那是什么呢?我在半个钟头以前才弄清楚。”
    “但我仍然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只要沿着我指示的思路探索一下。现在让我们澄清电报的问题,假如我们的德国大夫容许的话。”
    贝斯勒医生仍然情绪不佳,应门的时候,满面怒容。
    “什么事?又想见我的病人?我告诉你,这样做很不理智。他在发高烧。他今天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
    “只是问一个问题。”雷斯说,“我保证,没有别的事。”
    医生极不情愿地咆哮一声,让他们进去了,自己却挤过他俩身旁。
    “我三分钟后回来。”他说,“到时……你们一定要走!”
    他们听到他大踏步走下甲板。
    希蒙·道尔用询问的眼光望着两人。
    “嗯,”他说,“什么事?”
    “一个小问题,”雷斯答道,“刚才侍应生向我报告说,黎希提一副要找麻烦的样子,你说这毫不奇怪,他的脾气本来就很坏;还说他因为电报的事,对你太太很没礼貌。你可以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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