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潘宁顿出现了。他的态度一派温文,只是他那绷紧的嘴角和警惕的眼神,掩盖不了这身经百战的老手已准备好迎接任何战斗。
“嗯,两位先生,”他说,“我来了。”
他坐下来,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他们。
“我们请你来这里,潘宁顿先生,”白罗开言道,“是因为显然你对这宗案件有着特殊和切身的兴趣。”
潘宁顿的眉毛微微一扬。
“是吗?”
白罗柔声地说,“没错。就我所知,林娜·黎吉薇从小就认识你。”
“噢!这──”他的睑色略为松懈了一点。“对不起,我不很明白你的意思。不错,我今天早上告诉过你,林娜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我就认识她。”
“你跟她父亲是亲密的朋友?”
“不错。我跟梅尔劬·黎吉薇很亲密──很要好。”
“你们交情深厚,因此黎吉薇先生临死之际,委托你当他女儿的业务监护人及财产信托人?”
“唔,大致是这样吧!”警惕性再度呈现,语调变得谨慎了。“自然,我不是唯一的信托人,还有别的人协助我。”
“有哪几个还健在呢?”
“只有史登达尔·洛克弗德先生健在,另外两人已经去世。”
“洛克弗德先生是你的合伙人?”
“不错。”
“就我所知,黎吉薇小姐结婚的时候还未达法律年龄。”
“她要到七月才满甘一岁。”
“如无意外,到时她就可以取得财产控制权,是吗?”
“是的。”
“但她结婚使得节外生枝。”
潘宁顿脸色一沉,用颇为不满的眼光投向二人。
“容我一问,先生们,你们究竟想问些什么?”
“如果你不喜欢回答这问题——”
“我并不是不喜欢回答。我也不介意你们问些什么,但我只是觉得有点离题。”
“噢,潘宁顿先生,当然罗,”——白罗身子前倾,两眼放出敏锐的目光——“这点攸关着杀人动机。在侦查凶杀案时,经济因素也必需列入考虑范围。”
潘宁顿愠怒地说,“依照梅尔劬·黎吉薇的遗嘱,林娜到廿一岁或结婚后,便可接管遗产。”
“没有其他条件?”
“没有。”
“我敢肯定,这关系几百万元。”
“的确是关乎几百万。”
白罗轻声道:“你的责任,潘宁顿先生,和你合伙人的责任显然很沉重。”
潘宁顿敷衍地答道:“我们习惯了承担责任。不必替我们担心。”
“我倒很怀疑。”
白罗的语气仿佛触到他的痛处。他气冲冲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罗以坦白的态度说,“我正在怀疑,潘宁领先生,黎吉薇小姐的闪电结婚,有没有在你办公室中引起──嗯──恐慌?”
“恐慌?”
“是的,我用的正是这个字眼。”
“你们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
“很简单。究竟林娜·道尔的业务是否给处理得井井有条呢?”
潘宁顿站起身来。
“好了,我受够了。”他朝门的方向走去。
“但你可否先回答我的问题?”
潘宁顿厉声道:“简直一丝不紊。”
“你并没有因为接到林娜·黎吉薇结婚的消息,而感到惶恐?你并不因此而立刻乘船到欧洲,然后安排一次在埃及的巧遇?”
潘宁顿转过身来,他再度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说的全是一派胡言!我未在开罗遇上林娜之前,根本不晓得她已经结了婚。当时我还感到很诧异。她的信在我离开纽约一日后才抵达,一星期后才转到我手中。”
“你是乘‘卡曼尼克’号来的,我记得是你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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