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12)

2025-10-09 评论

  当我如此年幼却能够重复维吉尔的诗句,我的父亲认为一切都歇斯底里了。在他用来娱乐他自己保守而且守旧的议员朋友们酒宴上,比起向他们炫耀着我,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如此快乐,凯撒·奥古斯汀偶尔也会出现。他是一个随和的人。我却不认为父亲喜欢他在我们的房子中出现。不管怎么说,我做了一个假设,帝王也需要饮酒和进食。
  我就会和我的保姆一同冲进去,然后慷慨激昂地朗诵诗歌,然后我就会被赶走,这样就看不到那些骄傲的罗马议员狼吞虎咽的享受孔雀脑和garum——你当然知道garum是什么东西,那就是罗马人的一种用来对付一切的酱,和今天的番茄酱差不多。这无疑是对于盘中鳝鱼,乌贼,或者鸵鸟脑或者羊胎或者其他稀奇古怪送上来的山珍海味的一种不协调干涉。
  重点还是,罗马人心中有一块圣地专门为贪食而备,宴会则无可避免的成为了一种耻辱。客人会走到呕吐厅去呕吐出前五道菜,然后才能够吞下其他的食物。我则会躺在楼上,在床上傻笑,听着笑声和呕吐的声音。然后客人们就开始强暴备办酒宴的管家和奴仆们,不管他们是男孩女孩还是双性。
  家庭进餐则完全不同。我们是古罗马人。每个人围绕桌子而坐;父亲是不可侵犯的家族主人,决不允许凯萨?奥古斯汀的任何评论,他是凯撒大帝的侄儿,根据法律并不是君主。
  “时候到了他自然会走下王座,”我父亲说。“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比起以前的野心,现在更加多愁善感和聪明了。谁还想要内战?”
  那个时代实在过于辉煌,身居高位的人也无意叛乱。奥古斯汀保留了和平。他对于罗马议会尊敬有架。他还重新建造了旧神殿,人民在共和制中依然需要虔敬。
  他将埃及的玉米赠送给穷人。罗马没有人挨饿。他举行数不尽的节庆游戏还有景观——足以让一个人生病。但我们都是爱国的罗马人,所以场场亲临。
  当然,在这些场地也往往有残酷。残酷的触觉。这就是奴隶制的残酷性。
  在今天即使最为贫穷的人也拥有个人自由,自然不会了解那个时代的意义。
  法庭所作的决定都经过深思熟虑。他们参考过去的法律,遵守逻辑和法规。人们可以随意讲话。
  我之所以提出这点是因为它是这个故事的关键:马瑞斯和我出生在那个年代,罗马法律——玛瑞斯会说——建立在理智之上,而不是什么神圣天启。
  我们与这些在魔法和神秘之地上走入黑暗的吸血鬼不同。
  我们活着的时候不仅仅相信奥古斯汀,我们也相信罗马议会的权力。我们相信公众品德和品质;我们的生活方式与非迷信的典礼,祈祷,魔法无关。高尚的品德已经植根于品质之中。这就是罗马共和国的传统,我和马瑞斯的共同点。
  当然,我们的房子被奴隶充斥着。有聪慧的希腊人,罗嗦的苦力,还有一群匆忙油漆半身雕像和花瓶的女人。城市本身也被解放了的奴隶——自由人,有的曾经很富裕——所窒息。
  他们全是我们的人,我们的奴隶。
  我从前的希腊导师死去的时候,父亲和我整夜坐着。我们握着他的手,直到身体变得冰冷。除非有我父亲的口令,在我们罗马的土地上,没有人受到过鞭打。我们乡下的奴隶在水果树下虚度光阴。我们的管家富得流油,在他们华贵的衣服中炫耀着自己的财富。
  我也记得有那么一段时间,花园里面的希腊奴隶如此之多,我可以坐在那里日复一日的听他们讨论。他们无所事事。在期间我也学到了不少。
  我的成长无忧无虑。如果你认为我对我的教育夸大其词,那么看看布里尼之信,看看那些真实的传记和历史。地位在上的女孩所受教育及其之高;现在的罗马女人因为男人的干扰而不能够随意自主。而我们则和男人一样享受生活。
  比如说,当我第一次和兄长的妻子们走入那场地的时候,去目睹外国的动物长颈鹿在被乱箭射死之前疯狂奔腾的那种暧昧娱乐,我仅仅8岁,然后一小群角斗士则会砍死其他的角斗士,然后一群罪犯则丧身狮口。
  大卫,我可以听到那些狮子的吼叫,仿佛回到昨日。我坐在木质的板凳之上,也许就是首席上面的两行,我目睹这些野兽吞噬着活生生的人,就像我应该做的那样,带着一种表现心灵毅力的愉悦,面对死亡的无惧去观看,而不是简单而彻底的兽性。
  当男人和女人们试图逃脱野兽的时候,观看的人群尖声大叫,欢笑着。有些受害者则不能给群众这样的满足。当饥饿的狮子进攻的时候,他们只是站在那儿;那些几乎马上被吃掉的人则昏昏地躺倒,仿佛他们的灵魂已经飞离,尽管狮子还没有咬断他们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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