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醒来时是莱奥尼按摩着我的手腕,给我喝白兰地。”
“雷诺夫人,”检察官说,“据你看,他们要寻找的是什么东西?”
“我什么也说不上,先生。”
“你知道你丈夫有什么恐惧吗?”
“是呀。我觉察到他变了。”
“那是多久以前呢?”
雷诺夫人思索着。
“也许十天以前。”
“不会更早一些吧?”
“也有可能,不过我是打那时候注意到的。”
“你有没有问过你丈夫是什么原因?”
①法语:请原谅。———译注。
“问过一次。他避开了。可是,我确信,他因为某种强烈的焦虑而感到痛苦。不过,既然他明显地不愿意让我知道事实真相,我也就装作什么也没注意到。”
“他曾请求侦探帮忙,这点你知道吗?”
“侦探?”雷诺夫人大吃一惊地惊呼起来。
“是呀、就是这位绅士——赫尔克里?波洛。”波洛躬身行礼。“应你丈夫的请求,他今天才到的。”波洛从口袋里取出雷诺先生写的信,递给了夫人。
雷诺夫人带着十分惊愕的神情读着信。
“这事我一点也不知道。很明显他是充分意识到危险的。”
“现在,我想请求夫人对我坦率一些。你丈夫在南美住过,在那里有没有什么事情可能会对他的被害显示出一些端倪?”
雷诺夫人沉思着,但是最后摇摇头。
“我想不出。我的丈夫当然有不少仇人,比如说,不是这样就是那样被他占了上风的那些人,可是我想不出明显的事例。我不能说没有这类事件,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检察官不安地持着胡须。
“你能说出暴行发生的时间吗?”
“能。我清楚地记得壁炉板上的钟打了两下。”她抬头望着放在炉板正中一只皮匣内的表,那是一只可持续走八天的旅行表。
波洛从座位上站起来。细细察看那只表,接着点点头.露出很满意的样子。
“这儿还有一只手表,”贝克斯先生惊呼道,“无疑是被凶手从梳妆台上打落到地上的,已经摔得粉碎。他们不知道这只表将会是对他们不利的证据哩。”
他轻轻地把破璃碎片捡起来,脸色陡变。
“MonDieu①!”他呼叫道。
“什么事?”
“表的时针指着七点哩。”
“什么?”检察官感到愕然,喊了一声。
但是波洛像往常一样的敏捷,从吃惊的局长手里接过那损坏了的表,把它贴在耳边。他微笑了。
“玻璃碎啦,对,可是表还在走哩。”
检察官听到波洛的解释,宽慰地笑了笑,但是又向他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不过现在肯定不是七点钟啦。”
“对,”波洛轻声说,“现在才五点过几分,也许这表快了,是吗,夫人?”
雷诺夫人困惑地皱着眉头。
“表的确快了,”她承认说,“不过我从来不知道快得这么多。”
检察官作了一个不耐烦的手势,撇开表的问题继续问话。
“夫人,前门是半开着的。看来很可能凶手是打那儿进来的,但又不是强行进来的。你能提供什么解释吗?”
①法语:天哪。一一译注。
“要不我丈夫最后出去散步,回来时忘了把门关上。”
“这种情况有可能吗?”
“很可能。我的丈夫是个最心不在焉的人。”
雷诺夫人说这话时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她丈夫性格中的这一特点有时不免使她心烦。
“我想可以引出一个论断,”局长突然说,“既然这两个暴徒坚持要雷诺先生把衣服穿好,看来他们要带他去的地方,也就是说藏着‘秘密’的地方离这儿有些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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