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罗微微一笑,很有些高人一等的样子。
“毫无疑问,是奇怪。说实在的,要不是我掌握的证据,这是不可思议的。”
“啊哈!”阿于特先生说,“屋内有同谋!”
“或者在屋外。”吉罗带着一种诡秘的微笑说。
“可是总得有人开门让他们进来呀。我们总不能认为他们运气特别好,发现门半开着等他们进来呀?”
“门是专为他们打开的。从外面开也一样方便哪——只要有钥匙。”
“可是谁有钥匙呢?”
吉罗耸耸肩。
“说到这点,有钥匙的人说什么也不会承认的。可是有几个人可能会有钥匙,比如说,儿子杰克?雷诺先生。的确,他在去南美的路途中,但他也许把钥匙丢了,或是被人偷去了。再说还有那花匠——他在这里已好多年啦。年轻的仆人中有的可能有情人,弄到钥匙的模印,再仿做一把也不费事。各种可能性多着哩。还有一个人,根据我的看法,非常可能有钥匙。”
“谁?”
“多布勒尔夫人。”侦探说。
“嗯,嗯!”检察官说,“原来你也听说啦,是吗?”
“我都听说啦。”吉罗冷静地说。
“有一件我敢说你还没有听说过,”阿于特先生说。这回他很得意有机会显出他知道得比吉罗多。于是他立即把前天晚上那位神秘来客的事重复讲了一番。他也谈了给“杜维恩”开的支票,最后递给了吉罗那封署名“贝拉”的信。
“一切非常有趣。可是毫不影响我的分析。”
“那你的分析呢?”
“暂时我不想说。记住,我的侦查还刚开头哩。”
“有一件事你得告诉我,吉罗先生,”波洛突然说,“按照你的分析,门是被人打开的,但没有说明为什么要让它继续打开着。在他们离去时,把门随手关上不是很自然的吗?如果有个警官恰好走来,他有时候是这么做的,来看看是否安然无事;要是这样,他几乎马上就会发现他们,并把他们抓住。”
“呸:他们忘啦。我敢对你说,这是个失误。”
这时,使我很吃惊,波洛说了他前一天傍晚对贝克斯讲过的几乎是同样的话: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让门继续打开着是出于事先的计划,或是出于必要。任何分析不承认这一事实必然一事无成。”
我们大家非常惊愕地望着这个小个子。他被迫承认对那根火柴一无所知,这一点我原以为一定使他感到羞辱。哪里知道,这会儿他照常沾沾自喜,竟然毫无愧色地给吉罗发号施令哩。
那侦探捻着胡子,有点开玩笑以地睨视着我的朋友。
“你不同意我的看法,嗯?唔,你对案件有什么特别的看法?让我们领教领教。”
“有一件事在我看来是重要的。你说,吉罗先生,难道你不感到这起案件有什么相熟的地方?难道不使你回想起什么吗?”
“相熟?使我回想起?我不能立即说,不过,我并不这么想。”
“你错啦。”波洛安详地说,“以前曾发生过一起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案件。”
“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啊,这个,很遗憾我一时记不起来,但是我会回忆起来的。我本来倒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哩。”
吉罗不信地哼着鼻音说:
“关于戴面具的人的案件多的是。我可不能把所有的细节都一一记住。罪行总有些相似之处。”
“这里头有个独特的手法呐。”波洛突然带着说教的口吻对我们在场的人说起来,“我现在对你们讲的是犯罪心理学。吉罗先生很明白,每个罪犯有各自独特的手法。他还清楚,当警察被找来侦查时,比方说,一起盗劫案,他们通常只需根据犯罪者所采用的特殊手法对犯罪者作出精明的推测。(贾普也会对你这么说的,黑斯廷斯。)人是一种没有独创见解的动物。在他日常的体面生活中,在法律的范围内是因循守旧的.超乎法律范围之外时也是同样如此。如果一个人犯了一桩罪行,他犯的其它罪行将跟第一次的罪行非常相似。那个英国杀人犯用在浴缸中淹死人的手法连续把他的几个妻子除掉就是一例。如果他改变一下他的手法、可能到今天他还不会被人发现哩。可是他顺从了通常人类天性的支配、理由是既然他有——次成功了。那以后也会成功,结果由于缺乏创见而付出了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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