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到了支持,就转向奥古斯特问道:
“你的靴子是放在哪儿的?”
“在我脚上,”老头儿不高兴地粗着嗓门,“还能放在哪儿呢?”
“那么晚上你上床的时候呢?”
“在我床底下。”
“又是谁把靴子擦干净的呢?”
“谁也没有。干吗要擦干净?难道我还得像年轻小伙子那样到处去炫耀吗?星期天我穿星期天穿的靴子,不然……”他耸了耸肩膀。
我摇着头感到气馁。
“嗳,”检察官说,“我们进展不大。无疑,我们在得到圣①法语:请原谅。译注。
地亚哥的回电之前无法采取行动。有人看到了吉罗吗?说实在的,那家伙很不礼貌。我很想派人去叫他来——下,并且”
“你不用派人到远处去了。”
他平静的语调把我们吓了一跳。吉罗就站在外面,从打开着的窗户往屋里瞧着。
他轻捷地一跃,进了房间,走向桌子。
“鄙人在此,听候吩咐。请原谅我没有早点儿来报到。”
“一点不……一点不……”检察官颇有些不知所措地说。
“当然,我只不过是一名侦探,”吉罗继续说,“我对审问是一窍不通的。要是我负责审讯的话,我不会打开窗户进行的。随便什么人站在外面对审讯的情况可听得一清二楚。不过没关系。”
阿于特先生恼怒地涨红了脸。显然,负责这——案件的检察官和侦探之间根本就没有好感,因为一开头两人就相互顶撞。不论怎么说,总是这么一回事。在吉罗看来,所有的检察官都是蠢材;而对素来一本正经的阿于特先生来说,这位来自巴黎的侦探的漫不经心的举止只能使他生气。
“Ehbien①,吉罗先生,”检察官尖刻地说,“不用说,你的时间是利用得非常出色的!你已经把刺客的姓名都准备告诉我们了吧?还有他们现在的确切地点?”
吉罗先生对这番挖苦话无动于衷,回答说:
①法语:好哇。——译注,“起码我知道他们是打哪儿来的。”
吉罗从口袋里取出两样小小的物件,把它们放在桌上。
我们围拢过去。这是两样很简单的东西:一个香烟头和一根没有点过的火柴。侦探吉罗转身对着波洛。
“你看得出什么名堂吗?”他问道。
他的语调中有一种几乎令人难以容忍的味道,我不由得臊红了脸。可是波洛却不动声色,他耸了耸肩膀。
“一个香烟头和一根火柴。”
“那告诉你什么呢?”
波洛摊开两手。
“它们什么也没告诉我。”
“啊!”吉罗满意地说,“你没有研究过这些东西。那不是一根普通的火柴——起码不是本国货。在南美可很普通。幸好没有点过火,要不然我就没法辨认啦。很明显,两个家伙中的一个丢了烟蒂,又燃上了一支,这当儿一根火柴从盒中掉了出来。”
“那么另外一根火柴呢?”波洛问。
“哪儿来的另外一根火柴?”
“那人点香烟用的那根。那根你也找到了吧?”
“没有。”
“也许你搜查得不到家。”
“搜查得不到家……”这当儿那侦探似乎气得要发作起来,可是他竭力克制着自己。“我看你爱开玩笑,波洛先生,不管怎么说,有火柴也好.没有火柴也好。这烟头就足够啦。
这是一支南美的香烟,用止咳的甘草纸卷的。”
波洛躬了躬身子。局长说:
“那烟头和火柴可能是雷诺先生的。可别忘了,他从南美才来了两年。”
“不对,”吉罗信心十足地说,“我已搜查过雷诺先生的物件。他抽的卷烟和用的火柴是另外一种。”
“这些外来人来到这里,竟然不带一件凶器,不带手套,也不带一柄铁铲,可是这些东西却垂手而得。这一点你不感到奇怪吗?”波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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