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们这些男人都是孩子。”舞女说,“是的,你在我的面前象个有病的孩子,从你那天没好气地离开我的房间的时候起,你一直象个有病的孩子,真不能忍受!”
“亲爱的宝贝,”德里克说,“我真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我们在伦敦的时候已经说过:老鼠将要离开沉没的船了。的确没有别的什么可说的!”
这番话他似乎是无所谓和随便说说的,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很忧虑和紧张。米蕾突然弯下腰来说:“你不要担心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那样做的。”
他死盯着她。她在德里克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德里克安静了些,米蕾点了一下头。
“你不要怕,我会保持沉默的。你太好了!你表现得很有勇气。但是,那个想法毕竟是我想出来的。你记得我在伦敦说过的话,可能发生意外的事故。你现在不是很安全吗?警察不是还没有怀疑你吗?”
“见鬼!”
“嘘!”她把那带着宝石戒指的桔黄色的手举了一下。“我们还是不谈这些吧。使人担心的时刻已经过去了。我们共同生活一定会特别美好,特别美好!”
德里克突然大笑起来——这是一种沙哑和令人不快的笑声。
“老鼠又回到船上了!两百万英镑很起作用,是吗?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他大笑起来。“你会帮我把这两百万英镑花光,是吗,米蕾?你具有一种神话般的天才——能花钱!”
“嘘,嘘!”舞女低声嘘了起来,“你怎么了?人们都把我们围起来了。”
“我怎么了?我正要对你说:我们的关系要一刀两断!米蕾,一刀两断!”
米蕾对这番话感到有些意外,她看了德里克一眼,又微微一笑。
“你真是个孩子!你现在很烦恼,你病了,病因是由于我太讲究实际。我不是一直对你说嘛,我离开你是活不成的。”她低下头又继续说道:
“但是我了解你,德里克。看着我!你应该知道,你离开我也不能活。我将使你的生活进入美妙的梦境。你要知道,没有任何人象米蕾那样爱你。”
她的双眼闪闪发光。她看到德里克脸色苍白,呼吸短促。她的脸上开始现出得意的笑容。她又一次感到自己是个胜利者。
“我们说妥了,是吗?”她低声说。“现在怎样?我们一起用餐吧?”
“不!”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站立起来。
“真抱歉。我已经同你说过,我今天有约会。”
“你和别人吃饭?我不信!”
“我要同对面的那位女士一起吃饭。”
接着他离开桌子,走向那位正走下楼梯的身着白色衣裳的女士。他们寒暄了一阵。
“格蕾小姐,允许我请您吃饭吗?我们在坦普林女士那里见过面,当然您还记得。”
卡泰丽娜以一种忧伤而深思的目光注视着他,给人一种特殊的印象。
“非常高兴。”她沉默了片刻回答说。“您真好。”
罗歇伯爵刚刚吃完精选的早点,他用餐巾擦擦小黑胡子站了起来。他在大厅里踱着步,以惬意的神态和精力充沛的眼光看着大厅里的几件古玩:路易十五(法国皇帝。译注)的鼻烟壶,玛丽-安托瓦内特(法国王后,路易十六的妻子。译注)穿过的沙丁鱼鞋,还有一些其它的历史文物。伯爵是一位非常好的自我导演,他经常向自己的女观众介绍说,这些都是大家族的遗物。他走到阳台上,遥望着大海。不,他今天心情不太好,一个周密的计划彻底失败了,他又得从头开始。他坐在藤椅上,手指挟着香烟,深思起来。
伊波利特,他的佣人,送来一杯咖啡和一杯上等的露酒。伯爵大人喝着一八八四年法国科涅克地方产的白兰地酒。当仆人要离去的时候,伯爵轻轻地打着手势让他留下。伊波利特站在那里,听候着主人的吩咐。
“最近几天,”伯爵说,“可能有人来访。也可能有人向你打听关于我的事情。”
“是,伯爵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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