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草(26)

2025-10-09 评论

    “太离谱了。”他厉声说道。
    “彭德博士有什么高见吗?”亨利爵士问。
    “我没什么特别好的想法。我认为偷换遗嘱的人不是斯普拉格太太就是其丈夫。可能是基于亨利爵士刚才说的那种动机吧。如果在帕特里克离开前她没机会看到那份遗嘱的话,那她就处在一种两难的境地,又想看遗嘱,又不能让人知道她想偷看遗嘱。于是干脆把遗嘱从信封中抽出来,塞进去一张白纸。看完遗嘱后,确信对自己有利,就把遗嘱混在克洛德的文件中,保证克洛德死后有人能找到它。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找到那份遗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埃玛-冈特偶然发现了那份遗嘱,出于对主人的忠心,她把它毁掉了。”
    “我认为彭德博士的推断最好,对吧,帕特里克先生?”乔伊斯说。
    律师摇了摇头。
    “现在我来把故事讲完,发现信封里是一张白纸,我傻眼了。和你们一样,我也不知所措。我想我是永远也找不到真相了。同时又不得不承认,这事确实做得很漂亮。
    “一个月以后,有一天我与菲利普一起吃饭,在饭后的交谈中,他提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帕特里克,但你要保密。’
    “‘当然。’我答道。
    “‘我的一个朋友,可以从他的一位亲戚那儿继承一笔遗产,不幸的是,他发现他的这位亲戚想把遗产给一完全不相干的人。我的朋友,采取了一种也许是不太道德的手段。那朋友家里有一位女管家,她坚决站在我把它称之为‘合法’的这一边。我朋友给她作了简单的指示,随后给了她一枝装满墨水的笔,要她把这枝笔放在主人房间里书桌的一个抽屉里,但不是通常放笔的那个抽屉。如果主人唤她去充当签署遗嘱的证人,并要她拿笔的话,就把这枝笔给他,这笔在外形上跟主人的那枝毫无二致。她所要做的就是这些。我朋友无须作更多的解释,她是一个忠顺的管家。她一点不差地完成了年轻人的吩咐。’
    “他打住话头,并说道:
    “‘希望没有使你感到厌烦,帕特里克。’
    “‘哪儿的话,’我说,‘我觉得非常有趣。’
    “我们的眼光碰到了一起。
    “‘当然了,你是不认识我的这位朋友的。’他说。
    “‘完全不认识。’我答道。
    “‘这就好。’菲利普-加罗德说。
    “他停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你明白了吗?那枝笔里装的是隐形墨水,在淀粉里加几滴碘,就形成了一种深蓝色的液体,写在纸上的字迹,过四五天就会消隐。’”
    马普尔小姐哈哈地笑着。
    “会消失的墨水,”她说,“我见过,孩提时我就经常玩这种墨水。”
    她对着四周的几位笑着,停下手里的活,用一个指头再次指着帕特里克说:
    “到底还是个圈套,帕特里克,你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律师。”

    “现在,简姑姑,轮到你了。”雷蒙德-韦斯特说。
    “是的,简姑姑,我们都在恭候你给我们讲点儿真正有味道的东西。”乔伊斯-雷蒙皮埃尔附和道。
    “亲爱的朋友们,你们在笑话我,你们之所以那么想,想必是以为我一直住在偏僻的小镇,不会有什么有趣的经历吧。”马普尔小姐心平气和地说。
    “如果我认为乡村的生活风平浪静的话连上帝也不会答应的。更何况你以你的经历推断出了那么多疑案的谜底。与圣玛丽米德比起来,世界上所有的地方似乎都是宁静的、和平的所在。”
    “确实如此,亲爱的,”马普尔小姐说,“无论在哪儿,人的本性是相同的。当然了,生活在乡村里,更能近距离地观察人性。”
    “你确实与众不同,简姑姑,”乔伊斯说,“我希望你不介意我叫你简姑姑吧?”她接着补充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想这么叫你。”
    “是吗?亲爱的。”马普尔小姐说。
    她抬起头来看着乔伊斯,目光里带着探问,只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那姑娘的两颊就飞起一片红晕。雷蒙德-韦斯特有些坐不住了,很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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