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瑞琪儿就死了。过去的这一切在他看来都是多么的遥远。那些男孩女孩成长的漫长战争岁月。而他自己?也是遥远而苍白。仿佛精力旺盛对生命充满热望的瑞琪儿腐蚀了他,使他剩下疲累的空壳子,非常需要温暖和爱情。
甚至现在他也几乎不记得什么时候他开始觉察到这两样东西对他来说是多么的接近。近在眼前……不是为他而提供的,但是却伸手可及。
关姐……完美、有所帮助的秘书,为他工作,总是近在身边,好心好意,有所帮助。她具备的某种气质令他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的瑞琪儿。同样的温情,同样的热情,同样的古道热肠。只是就关妲来说。她的温情,她的热情一切都是为了他。不是为了有一天她可能有的假定中的孩子,纯粹是为了他。就像双手就着火取暖……一双废弃冰冷冻僵的手。他是什么时候第一次了解到她关心他?这难说。不是什么突然之间的发现。
而是突然之间——有一天——他知道了他爱她。
而只要瑞琪儿活着一天,他们就不可能结婚。
里奥叹了一口气,坐正身子,喝着他冷冰冰的茶。
卡尔格瑞才离开几分钟,马克马斯特医生就有了第二位访客,这一位他很熟,他热情地接待。
“啊,小唐,很高兴见到你。进来告诉我你有什么心事。
你是有心事。你的额头皱成那种怪样子我就知道了。”
唐纳德-克瑞格医生懊恼地朝他微微一笑。他是一个英俊严肃的年轻人,对他自己和他的工作都是一本正经。退休的老医生非常喜欢他这位年轻的接班人,尽管有时候他真希望唐纳德-克瑞格能更容易听懂一点笑话。
克瑞格谢绝了饮料,直接谈到正题。
“我非常担心,马克。”
“不会又是维他命缺乏症吧,我希望,”马克马斯特医生说。从他的观点来看;维他命缺乏症是个好笑话。曾经一度要一个兽医向年轻的克瑞格指出某个小病童的一只猫得的是严重的金钱癣症,他才明白过来。
“跟病人毫无关系,”唐纳德-克瑞格说。“是我个人的私事。”
马克马斯特脸色立即改变。
“抱歉,孩子。非常抱歉。你接到了坏消息?”
年轻人摇摇头。
“不是那回事。是——听我说,马克。我得找个人谈谈而你认识他们所有的人,你在这里好几年了,你知道他们的一切。而我也不得不知道。我得知道我的处境,我面对的是什么。”
马克马斯特浓密的双眉慢慢朝额头上扬;
“把你的烦恼说来听听。”他说。
“是阿吉尔家的事。你知道——我想大概每个人都知道——海斯特-阿吉尔和我——”
老医生点点头。
“有很好的小小默契,”他赞同地说。“这是他们常用的老式术语,而且是很好的一个说法。”
“我非常爱她,”唐纳德简单明了地说,“而且我想——
噢,我确信——她也爱我。而如今发生了这一切。”
老医生脸上出现了明白过来的神色。
“啊是的!杰克-阿吉尔的昭雪,”他说。“对他来说太迟了的昭雪。”
“是的。就是这样才让我觉得——我知道这样觉得是完全不对的,可是我又禁不住——如果——如果没有出现这项新的证据——那就好多了。”
“噢,你好像不是唯一这样觉得的人。”马克马斯特说。
“据我所知,上从警察署长开始到阿吉尔一家人一直到从南极回来提供证据的那个人,都这样觉得。”他又加上一句说:
“他今天下午来过这里。
唐纳德-克瑞格显得吃惊。
“真的?他有没有说什么?”
“期望他说些什么?”
“他知不知道谁——”
马克马斯特医生缓缓摇头。
“不,”他说。“他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从汪洋大海中回来而且第一次见到他们大家?看来,”他继续,“好像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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