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阿吉尔说话。
“我要走了。还有没有其他任何事?”
阿吉尔犹豫一下(他一向都会犹豫,卡尔格瑞心想),然后他一手搁在她手臂上把她拉向前来。
“坐下来,关妲,”他说。“这位是——呃——卡尔格瑞博士。这是弗恩小姐,她是——她是——”他再度有如迟疑一般地停顿下来。“她几年来一直是我的秘书。”他接着又说:
“卡尔格瑞博士来告诉我们一些事——或是——问我们——
有关杰克——”
“是告诉你们一些事,”卡尔格瑞插嘴说。“而尽管你们不了解,你们每一刻都在让我感到更加困难。”
他们全都有点惊讶地看着他,然而在关妲-弗恩的眼中,他看到了一样好像是了解的光芒。仿佛一时他和她结盟起来,仿佛她说:“是的——我知道阿吉尔家人能叫人多么为难。”
她是个吸引人的年轻女人,他想,尽管不太年轻——或许三十七、八岁了。丰腴美好的身材,黑头发黑眼睛,精力充沛、身心健康的气息。她给人能干又聪慧的印象。
阿吉尔态度有点冷淡地说:“我一点都不知道让你感到为难,卡尔格瑞博士。这当然不是我的本意。如果你直说“是的,我知道。原谅我刚刚说过的话。可是你——还有女儿——直在坚持强调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了断了——结束了。事情并没有过去。是谁说过:‘没有任何事情是解决了直到——’”“‘直到正确地解决了,’”弗恩小姐替他说完。“吉普林(英国作家,曾获得一九0七年诺贝尔文学奖)。”
她鼓励性地朝他点点头。他对她心怀感激。
“不过我会说到要点。”卡尔格瑞继续。“你们听过我得说的话后,就会明白我的——我的为难。或者更贴切一点说,是我的苦恼。首先,我必须提一些有关我自己的事。我是个地球物理学家,最近南极探险队的一员。我几个星斯前才刚回到英格兰来。”
“海伊斯-班特利探险队?”关妲问道。
他感激地转向她。
“是的,是海伊斯-班特利探险队,我告诉你们这个是为了说明我的背景,同时说明我大约有两年的时间跟——跟时事脱了节。”
她继续帮助他:
“你的意思是说——比如谋杀案审判这类的事?”
“是的,弗恩小姐,这正是我的意思。”
他转向阿吉尔。
“请原谅我如果这令人感到痛苦的话,不过我必须跟你核对一下一些时间和日期。在十一月九日那天,前年,大约傍晚六点钟,你儿子,杰克-阿吉尔,来这里,跟他母亲,阿吉尔太太,面谈。”
“我太太,是的。”
“他告诉她说他有了麻烦需要钱。这种事以前发生过“许多次。”里奥叹口气说。
“阿吉尔太太拒绝。他变得粗暴、辱骂、威胁。最后他冲出门离去,叫着说他会回来,而她不得不‘乖乖掏出钱来’的话。他说‘你不想让我进监牢吧?’而她回答说,‘我开始相信那可能对你最好。’”里奥-阿吉尔不安地挪动身子。
“我太太和我一起商谈过。我们——对那孩子感到非常不高兴。我们一再的挽救他,想让他东山再起。在我们看来,也许是刑期的震撼——监牢里的训练——”他的话声消失。
“不过请继续。”
卡尔格瑞继续:
“那天傍晚稍晚的时候,你太太被杀。被人用火钳击倒。
你儿子的指纹留在火钳上,你太太稍早时放在大桌子抽屉里的一大笔钱不见了。警方在‘乾口’抓到你儿子。发现那笔钱在他身上,大部分是五英镑的钞票,其中有一张上面写有一个人名和住址,使得银行认出是那天早上付给阿吉尔太太的钱。他被起诉接受审判,”卡尔格瑞停顿一下。“判决是蓄意谋杀。”
说出来了——这要命的字眼。谋杀……不是余音回荡的字眼,窒闷的字眼,被窗帘、书本、地毯吸进去的字眼……
字眼本身可能被抑制住——但却不是字眼所代表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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