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钟(68)

2025-10-09 评论

    “那是你的声音吗?”我问。
    “不,当然个是。我没打那电话。我一直是跟你这样说的。”
    “听着,雪拉,”我说,“不论你对别人怎么说,你都要跟我说实话。”
    “那么你是不相信我的话。”
    “不,我相信。那天你也许自己也不知何故打了那通电话。
    也许有人要你这么做,告诉你说这是开玩笑,后来你吓着了,你既然已经说谎,只有继续说下去。是不是这样子?”
    “不,不,不!我到底要对你说多少次?”
    “这个没关系,雪拉,只是有些事你一直没告诉我。我要你信任我。如果哈卡斯特握有一些对你不利的事实,某些他没有对我提起的——”
    她再度打断我的话。
    “你期望他什么都告诉你?”
    “呃,他没有理由不告诉我。我们所干的几乎是相同的行业。”
    就在这时候,女侍端上咖啡和圆饼。咖啡的味道谈得仿佛最近流行的貂皮衣的色泽。
    “我不知道你和警察有何关系。”雪拉一边说,一边慢慢搅动杯里的咖啡。
    “我不是警察,我干的完全是不一样的另一行。我要说的是,如果狄克知道你的事而不告诉我的话,一定有其特殊的理由。那是因为他认为我对你有兴趣。啊,我是对你有兴趣,而且不止于此。我是‘为’你,雪拉,不论你做了什么事。那天你从屋子里冲出来。吓得要死。你真的给吓着了。你不是装的,你那样子绝对无法装出来。”
    “我是吓着了!我真的吓死了。”
    “你是不是只因为发现尸体而吓着了?还是因为别的事?”
    “哪里还会有什么别的?”
    我攒足勇气。
    “你为什么要偷走那只铸有‘Rosemary’字样的钟?”
    “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偷它?”
    “我在问你为什么。”
    “我从未碰过它。”
    “你后来又回到屋里,因为你说把手套给忘了。那天你并未戴手套啊。九月的好天气。我从未见你戴过手套。你那时候回到屋里;偷走了那只钟。不要想瞒我。是你拿的,是不是?”
    她沉默半晌,捣碎了盘子里的圆饼。
    “好吧,”她以几乎耳语的声音悄悄地说;“好吧,是我偷的。我拿起来后立即放在手提袋里,然后再走出去。
    “你为何耍那么做?”
    “因为我的名字——‘Rosemary’——那是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叫‘Rosemary’,不是雪拉?”
    “两者都是。”
    “就只因为这个?因为钟上的字和你的名字一样?”
    她听到我并不相信,但仍然坚持。
    “我跟你说过,我吓着了。”
    我瞪着她。雪拉是“我的”女孩——我要的女孩——教终身梦想的女孩。但我不能欺骗自己。雪拉撒谎。而且恐怕要永远成为一个说谎的人。那是她求生存的方法——口齿伶俐,直接而容易地否认。那是孩子的武器——而她恐怕永远也甩脱不掉。如果我要雪拉,我便得接受她的一切——眼前我下定决心攻击。只有这个方法。
    “那是你的时钟,是不是?”我说,“它是属于你的?”
    她喘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
    “告诉我吧。”
    故事慌慌张张地崩塌了下来。这只钟差不多跟她跟了一辈子。她在六岁之前一直用的是罗丝玛莉这个名字——但她厌憎它,坚持人家叫她雪拉……近来这只钟很是不顺。她把它带着,想拿到打字社附近的一家钟表店去修理,但给弄丢了——
    也许是在公车上,或是中午吃三明治的牛奶铺。
    “这事发生在威尔布朗姆胡同十九号命案之前多久?”
    她想,大概一星期。她并不觉得十分懊恼,因为这只钟实在是老了,走起来并不准。真该买只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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