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离我们不是很近,你明白吧。市长作为一个政府官员,当然支持政府,而神父则支持佛朗哥将军——但大多数人都忙着照料他们的葡萄园和土地,没时间去管这些事儿。”
“那么在你们附近没怎么打吧?”
皮拉尔说过去是这样的,“可后来有一次我坐汽车,”她解释道,“遍地都是废墟,我还看见一颗炸弹掉下来炸毁了一辆车——另一颗炸毁了一所房子。真刺激2,,斯蒂芬?法尔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扭曲的笑容。
“这就是它给你的感觉吗?”
“这倒也是件讨厌的事,”皮拉尔说,“因为我想接着走,可我们车的司机被炸死了。”
斯蒂芬看着她,说:“这一点儿都没让你不安吗?”
皮拉尔的黑眼睛睁得非常大。
“每个人都要死的:事情就是这样,不是吗?如果是飞快地从天而降——嘭——像那样,和其它任何死法又有什么不同呢?一个人会活一阵儿——是的,然后就要死掉,这个世界上的事儿就是这样的。”
斯蒂芬.法尔笑了。
“我认为你不是一个和平主义者。”“你认为我不是什么?”皮拉尔显然由于这个以前不在她词汇表里的词儿而感到困惑,“你会原谅你的仇人吗,小姐?”
皮拉尔摇摇头。
“我没有仇人,不过,如果我有”
“怎么样?”
他注视着她,再一次被她那弯弯的、可爱而又无情的嘴迷住了。
皮拉尔严肃地说:“如果我有一个仇人——如果有人恨我而我也恨他——那我就会割断他的喉咙,像这样……”
她做了一个生动的手势。
那手势是那么敏捷那么粗鲁,以致于斯蒂芬?法尔一下子吃了一惊。他说:“你是一个嗜血的女郎。”
皮拉尔淡淡地反问了一句:“那你会怎样对待你的仇人呢?”
他开始先是盯着她,然后大笑起来。
“我不知道,”他说,“我不知道啊!”
皮拉尔不满意地说,“可你当然是知道的。”
他止住笑,倒吸了口气,低声答道:“对,我知道……”
然后他马上换了一种态度,问道:“你到英格兰来干什么?”
皮拉尔带着一种端庄的神情答道:“我来这儿跟我的亲戚们一起住——我的英国亲戚。”
“我明白了。”
他靠在椅背上,仔细地打量着她——猜想她所说的那些英国亲戚是什么样,他们会怎么对待这个西班牙陌生人……试图想象出她在一群严肃的英国人中间过圣诞节的情景。
皮拉尔问他:“南非很不错,是吗?”
他开始给她讲有关南非的事。她就像一个孩子听故事一样高兴地听着。他喜欢她天真而又精明的问题,而且乐于为她编造颇为夸张的童话色彩的故事。
车厢里的乘客们都回来了,这种娱乐也只好到此为止。
他站起身来,微笑着和她对视了一眼,又走进过道里。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以便让一个上了年纪的太太先进来,这时,他的目光落在皮拉尔明显是外国式的草编箱子的行李标签上。他很有兴趣地默念着她的名字——皮拉尔?埃斯特拉瓦多斯小姐——但当他看见那地址时,他的眼睛不由得睁大了——那上面写着:戈斯顿府,朗代尔,阿德斯菲尔德。
他半转过身来,盯着那个女孩,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迷惑,怨恨,怀疑……他走到过道上,站在那儿点着了一根烟,皱起了眉头。
3在戈斯顿府金碧辉煌的大客厅里,艾尔弗雷德?李和他的妻子莉迪亚,正坐在那儿讨论圣诞节的计划。艾尔弗雷德是一个体形高大的中年人,有着一张和善的脸和温柔的棕色眼睛。他说话时声音很轻,吐字很清晰。脑袋缩在肩膀里,显出一种不同寻常的迟钝。莉迪亚,他的妻子,是一个精力饱满,像灵提一样瘦而敏捷的女人。她非常瘦削,但一举一动都很优雅。
她那漫不经心而又憔悴的脸并不美丽,但有一种不凡的气质。她的嗓音也很迷人。艾尔弗雷德说:“父亲坚持要这样做!这是没办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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